晨光泛起,曉色熹微。
大院內,早起的鳥兒落在枯樹枝頭,嘰嘰喳喳地叫個不停,風奴抬起頭出神地望著這些鳥兒。
在他身邊站著其它三名與他身著打扮一模一樣的人,他們的名字分別是雨奴、雷奴和電奴。
這是部落的大將軍——他們的主人,特意給他們取的名字。
至於為什麼,風奴不知道,也無所謂。
曆代主人們曾不止一次地告訴他:他隻要知道自己的命就是來保護主人的命,執行主人的命令就行了。
這,是他與生俱來的‘命’。
這麼多年來,風奴一直照這樣活著。
但是今天,他卻做了一件‘那句話’範疇之外的事——他沒有接到命令,就送了一個生病的女奴去見藥師。
那是一個平常活潑、可愛的女奴,比風奴要小一些。
女奴曾給風奴說過,她才十五歲。
當然,女奴給他說過的事可遠遠不止這些,至少風奴還清晰的記得,女奴還給他說過:他們是最好的朋友
而好朋友之間就要互幫互助,所以當風奴今天早上發現她身子虛弱,又嘔吐地厲害的時候,沒有經過主人發令,便抱著女奴去找了藥師。
奇怪的是,藥師在看了女奴的病後,非但沒有立即給她抓藥醫治,反而是帶著他們二人,來到了主人房外。
現在,女奴就站在門前空地上,時而忍不住嘔吐幾下。
藥師已經進了主人的房門。
風奴站在這裏,依稀能夠聽見房間裏麵藥師與主人的對話:
“大將軍……”
“說。”
“今天早上風奴給小的送來一個病人。”
“哦,風奴?這可是稀罕事,不過也罷,你幫他治了就是。”
“可……可那個女奴得的可不是一般病啊。”
“哼,那就是你的事了,本將軍又不會治病。”
“大將軍,那女奴得的是喜病。”
“什麼?……是哪個女奴?”
“小人記得她好像是夥奴中的一個,但是叫什麼名字就不知道了,看起來十五六歲的模樣。”
“十五六歲?她現在在哪?”
“就在門外。”
談話聲終止。
風奴知道,‘喜病’就是指女人懷孕了。
以往聽到這個‘病’,主人們總會慷慨地獎勵他們食物還有美酒。
同伴們徹夜載歌載舞,一片歡聲笑語。
想到此處,風奴將嘴角熟練的彎起了一個‘歡喜’地弧度。
雖然直到現在,風奴還是不能理解,為什麼同伴們會有這樣的情緒產生。
就在這時,門開了。
不過這次的主人看起來,似乎並不太喜歡這個‘喜病’。
他在打開房門看到女奴的刹那,粗狂的麵容沒有絲毫的喜悅,隻有震驚。
繼而又是厭惡、憤怒……
風奴嘴角的弧度隨著主人表情的變化,開始緩緩抹平,最後,徹底消失不見。
大將軍向著女奴抬步走了過去。
他一邊走,一邊冷冷地道:“風奴,這女奴是你帶來的,你可知道她得的是什麼病。”
“是,主人,剛才聽到是喜病。”
大將軍站在了女奴的麵前,他生的高大威猛,與女奴站在一起,倒像是一對父女。
於是就像是個慈父一般,他輕輕地拿開了女奴捂在小腹上的小手。
然後緩緩道:“風奴,你知道在本將軍的府裏,奴隸通奸要受到什麼懲處嗎?”
還不等風奴回答,女奴忽然開始哭泣,掙紮起來。
但大將軍的手仿佛一下子變的像銅箍鋼扣,任她如何掙紮也掙紮不開。
風奴如實答道:“處死。”
女奴的哭聲瞬間大了起來。
大將軍緩緩地提起了自己的拳頭,他看起來還是那麼鎮定。
將拳頭在女奴眼前晃了兩晃,他再次悠悠地道:“不過念在你是本將軍最衷心的奴隸份上,本將軍今天可以免了你與這女奴的死罪……”
嗯?
風奴一頭霧水:怎麼聽主人話中意思,好像是在說我與這女奴通奸了?這可是天大的冤枉。
風奴倒清楚的記得,主人曾數次命他將這個女奴帶進了自己的臥房,為他整理了通宿的被褥。
照此推斷,應該是主人要自己為他頂事。
想清了此節,風奴隻好默認。
大將軍繼續道:“……可是你必須要做一件事,來彌補你犯下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