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芬看著幹著急,伸手就想把蛋殼剝開放小雞出來。劉梅一把止住徐芬的動作,凝視著徐芬疑問的大眼,“你現在剝開蛋殼不是救了它,而是害了它。”徐芬不解,“為什麼啊娘,你看小雞卡在殼裏出不來了,再不剝開蛋殼它就再也出不來了。”“傻閨女,這是破殼就是看它有沒有資格出來,能不能好好活下去的一道坎,你就算現在放它出來了,它也隻是個病秧子,活不久的,你乖乖看著吧。”徐芬有些似懂非懂,隻是娘這麼說就這麼辦吧,小雞快些出來吧。
也不知是聽見了徐芬的期盼還是老天憐憫,稍過了一會兒,小雞仔猛地一下鑽出多半個身子,一番掙紮反複之後,終於從殼裏出來了!剛出來的小雞絨毛是被打濕了的,小小的身子特別可憐人,小家夥一番跌跌撞撞,終於尋到了老母雞身邊,此時身上的絨毛也已經幹了,渾然一個蓬鬆鬆的黃色毛球,看著十分喜人。
又過了會兒功夫,窩裏的種蛋陸陸續續還算順利的出了幾隻小雞,一窩九個雞蛋,孵出了八隻小雞,剩下一個蛋一直到徐父收工回來也不見破殼,徐芬有些心悶,不過看著跟著母雞滿院子亂跑的小毛球們,徐芬這點鬱悶也就煙消雲散了。最後一個蛋一直放在窩裏,雖然徐芬對娘說的例外有些懷疑,不過要是再等幾天還能有一隻小雞那也無妨。徐芬原本不抱希望的一個蛋最後在四天後居然破殼了,小家夥的破殼徐芬沒有看到,隻是瞅著這裂成兩半的蛋殼,徐芬心想,嘿,晚生挺有力氣的。
日子一天天過去,小雞仔慢慢退去了出生時的絨毛,換上有些緊致細密的羽毛,吃的東西也越來越多了,徐芬每天打開雞舍任由母雞領著一群小雞在家周邊覓食,傍晚的時候再領回來。這天徐芬跟著徐父一起來到之前挑水的山頭,這是一片荒山,村裏人多耕種水田,上山開荒的倒是沒幾個,徐芬跟著徐父來到一塊不甚陡峭的緩坡上,這裏已經被徐父緩緩的開出來了,今個兒徐家父女兩過來就是要開荒種玉米的,徐芬先前還擔心雞食的問題,徐父卻說可以開山種玉米,這倒是解了徐芬的問題。
這塊緩坡麵積不大,重在細長,傍著山腰繞了一個半圈,沒有大樹遮陰,徐家父女兩收拾了小枝條和雜草,總算是平整出一塊地來。徐父在前頭鬆土挖坑,徐芬則掏出從家裏帶來的玉米種子一邊撒種一邊用腳把土推回去蓋好,兩人忙活了一整天的時間才全種下。新開出來的地還散發著野草的草腥味,新翻的土地被曬得有些幹,原本應該等下過一場雨之後再播種的,但是時間不等人,隻能種下再挑水澆地了。
地裏的活忙完,徐芬總算是閑了下來。現在小雞仔一天天長大,玉米也會慢慢長出來,徐芬繡著手裏的花樣,心裏卻想著等玉米長成了,院裏掛著一串串玉米棒子的情景,不由得咧了嘴角。“傻笑什麼呢。”劉梅繡著並蒂蓮,看著女兒微笑的樣子,不由問道。“沒什麼,就是想著不久就能吃到玉米棒子了。”徐芬嬉笑道,“貪嘴的娃娃,”劉梅瞧著閨女這天真樣子,嗔罵道。徐芬又繡了兩針,停了手,像是下了什麼決心一樣抬頭對劉梅道,“娘,你看我去開片地方出來種大豆成不成?”劉梅一聽頓了一下,接著插針,“你種那個幹嘛。”“咱院子裏不是有石磨嘛,我想收點豆子磨豆漿喝。前些天見著明哥給草兒磨豆漿了。”徐芬兩眼巴望著劉梅,一副興趣濃濃的樣子。
劉梅見著閨女這摸樣就不忍拒絕,再者家裏種了玉米,再種些豆子在裏邊既能收豆子又能給玉米肥土,也挺好的。便道,“成,我閨女想喝豆漿當然能成。”徐芬聽了連手裏的繡繃都扔了,一下撲到劉梅懷裏撒嬌,“謝謝娘,娘對我最好了。”“你個丫頭,你爹對你就不好了?這話說的。”閨女跟自個兒親,當娘的都開心,“爹也好,爹跟娘都好。”徐芬抱著劉梅討好道。劉梅聽著合不攏嘴,拍拍徐芬手道,“行了行了,你去灶房的甕裏把那幾把豆子給你爹帶過去,趁早種了吧,你個小饞貓啊。”“哎”徐芬脆聲應了,急急便跑去找來豆子,戴了帽子跟鋤頭便跑去玉米地裏找徐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