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是一位約為四十左右中年男人,儀表整潔,從上到下都彰顯著“我是掌櫃”的氣質。
“這人一身書生打扮,模樣俊雅,沒想到撒起潑來恁地俗氣。”旁邊圍觀的人不禁嗤鼻,還伸出手指對準她。
“是啊,真是人不可貌相。”又有人跟著附和。
柳如金不顧周圍的指指點點,揪住假小二的衣襟不放手,麵頰漲紅,怒道,“有你們這樣的酒樓這麼對待客人的嗎?”她指著小二,對掌櫃質問。
“今日等了一個時辰沒上菜也就罷了,我好友氣憤離席也罷,在他們麵前顏麵掃地也罷,為何這廝竟然動起手來?將我推倒在地,還準備逃走。”
“咦?你是誰?”掌櫃看了眼這麵生的小二,瞪圓了眼,疑惑問道。
“哼!少裝蒜,他不是你們店的小二?”柳如金憤憤然。
“這……快說,不然送你至衙門。”掌櫃逼視假小二,捉住他右手追問。
假小二依舊不開口,柳如金斜睨著掌櫃嗤笑道,“莫不是你們的對手派來偷藝的吧。”
那掌櫃氣得直發抖,眼皮子底下,被人渾水摸魚進來偷藝,要是被駙馬郡主知曉,他還能活嗎,立即叫了人來捆綁了這假小二至後廚,又驅散圍觀的客人,柳如金趁機隨著他們進入後廚,拽過掌櫃輕聲在他身側低語了幾句。
掌櫃臉色驟變,快要氣得吐血,手扶住門檻,身子直發抖。
柳如金也不為難他,示意他跟著自己上了包間,隔壁的茶盞酒杯果然不翼而飛,扯起嘴角冷笑了一聲,往自己包間而去,拿了酒杯在手,對掌櫃道,“我也不為難您,隻假扮小二之人,我帶走,待問出個子醜寅卯,再派人通知您,怎樣?”
“請問閣下是?”掌櫃抹去額頭上的冷汗,疑問出聲。
“張子英的東家。”柳如金解惑,張子英便是張總管的大名,這開封城內生意往來間,東家不易出麵的,都是由掌櫃代勞,張子英與這淮月樓的掌櫃也是舊相識。
“嗬嗬,原來是柳公子,今日之事多謝公子,那假扮小二之人公子盡管提走,待有結果之後告知我一聲便可。”能坐上這淮月樓掌櫃之位的人也不是吃素的,敢在他的地盤上使這等手段,萬一出了人命,被駙馬知曉,這駙馬府要吃官司不說,他,還不知曉會有甚滅頂之災。
“嗯,勞煩總管幫我暫時扣押此人,稍後我們便帶走。”
“公子客氣。”
“公子?”春兒與懷琴她們三人進入房內,老央跟在她們身並未入房後。
“公子可需要再點寫東西?”那掌櫃客氣道。
“不必了,有勞掌櫃將他帶至後門稍後片刻,我立即叫人來帶他走。”
“公子不必客氣,舉手之勞,更何況這也是我分內之事。”
“多謝。”柳如金正準備委身,隨即惶然,拱手施禮,差點就行了女子禮了。
“小的在後門恭候。”
“小姐,這是怎地回事?小武呢?”春兒待他走遠立即上前問道。
“懷琴,去叫老央將馬車停在酒樓後門。”柳如金抬手示意春兒稍後,轉頭吩咐懷琴。
“是。”懷琴雖也疑惑,但依舊按照吩咐去行事,並未多作停留。
“我哥哥呢?”小七也湊過來詢問。
“稍後你們就知道了,我們先下去。”她沒有多作解釋,心內暗狠道,“江家,本想留你一條活路,卻自取滅亡,也怨不得旁人了。”
行至淮月樓後院側門,那掌櫃已讓兩個高大漢子押著假小二在等候,老央趕著馬車嘚嘚已到門前,柳如金上前,“勞煩央叔將此人押回我府,嚴密監控,事關重大。”
“可是少主出事了?”老央扔下韁繩,跳下車轅,滿是焦急。
“他無事,是我爹爹有事。”
“老朽這就帶他回府,那你們?”
“我們要去溫珂那裏,勞煩央叔了。”
“告辭。”
老央是有功夫的,二話不說地輕輕鬆鬆提溜起假小二塞入車內駕車遠去。
“我們走吧。”柳如金轉身吩咐幾個丫頭。
春兒與懷琴顯然已明白發生何事,不禁都變了臉色,春兒遲疑了一下,隨後擔憂問道,“小姐,老爺……”
“我亦是不知。”她麵色晦暗,聲音暗啞,深吸一口氣,轉身朝掌櫃拱手,頭也不回地離去。
小七懵懵懂懂地抬頭望望這個,看看那個,不明白發生何事,由懷琴牽著跟隨在後。
到了元和堂,幾人直奔入內,溫珂的小廝在門口打望,眼尖的發現幾人將她們迎至內間,裏麵兩張簡單床榻,柳元富與張總管各置一張,發青的臉色已恢複些許潤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