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壽宴自然是辦不下去了,阮湘靈嚇傻了,其餘的人畢竟是經曆過些磨難的人,雖然慌亂倒也是鎮定了下來,一家人商量了片刻,決定讓楊泊趕家裏的牛車送楊沅阮湘靈和寶寶回城裏去,寶寶是要送回家的,這種血腥之事衝了孩子可不好,順便給阮家報個平安。
而楊泊去官府報案,阮湘靈和楊沅都是目擊證人,官府想必會派人傳他們去問話。
楊沅抱著孩子出去的時候在孩子臉上蓋上衣袖,自己也閉著眼睛,楊泊著一隻捂著阮湘靈扶著她出去,外麵血腥殺伐的凶案現場在光天化日之下也讓人不寒而栗,偏偏現場不能破壞,血跡斑斑的,可是把來往的淳樸村民給嚇著了。
楊泊楊沅阮湘靈都走了,楊澤自然要留下來陪著楊母,楊母倒是不怎麼害怕,反而給他們盛了飯低了筷子,讓他們先吃些東西不要餓著,眉宇間卻抑製不住地泛起些愁緒。
挑了塊不肥不膩的雞肉點了醬放進魏休音碗裏,楊澤隻覺得喉頭如堵,勉強扒拉了口飯進嘴去也咽不下去。
“這青天白日的,好端端的,怎麼會發生命案呢?還是在咱們家。”楊母蹙著眉喃喃。
魏休音看不見,沒受他們那麼大的衝擊,此刻比他們思緒都清晰些,他情知楊家一家隱蔽山野是絕對不會與人結仇的,故而從車夫的角度去想,便說道:“會不會是那個車夫和什麼人結了仇,他的仇家來殺的他?”
楊澤點頭讚同:“很有可能,馬車和車夫都是妹妹雇的,我也不知情況,娘你知道麼?”
楊母卻搖頭:“我看不會,這個車夫我是也見過幾回,是城裏那個什麼保航鏢局裏的人,是個老實敦厚的,家裏有妻有兒有女。沅兒她夫家原本是有馬車的,要是派出去了呢就找這個車夫,我見過三四次,挺好的一個人,脾氣秉性都好,不應該與人結仇才是。”
楊澤道:“娘,你既然說他是鏢局的人,那會不會是他們鏢局惹上什麼綠林好漢了,對方殺一兩個小卒子嚇唬鏢局?這種事在江湖上挺常見的。”
“這……倒是有可能。”楊母思索著,誒了一聲道:“行了行了,這事兒不過是出在咱們家門口,和咱們家沒什麼關係,既然報了案就交給縣太爺吧。”又催促二人吃飯。
魏休音一顆顆扒飯粒,低聲在楊澤耳邊道:“你說,這事會不會和我有什麼關係?”
嚇得楊澤手上的筷子差點掉下裏,瞪他一眼,低斥道:“別胡說!咱們藏得好好的,怎麼會被發現!”他最怕的就是牽扯上魏休音,魏休音是亡國之君,隻要扯上絕對是個“死”字。
“我嚇唬你的。”魏休音淺淺一笑,“若是真的牽扯到我,早就大隊人馬殺過來了,哪裏會先殺個人警告那麼麻煩。”
楊澤抓住他的手,神色陰冷地道:“以後不許那這種事情開玩笑!我不允許你有事!”魏休音用另一隻手拍了拍他的肩,再拿筷子夾菜給他,安撫道:“吃吧,再不吃娘該說咱們了。”
楊澤為他那聲毫無扭捏之感的“娘”給驚了一下,扭頭看他好似毫無所覺的側臉,眼中波動著粼粼的光芒。
等楊泊回到了家楊澤和魏休音才出來,在二人走後,楊泊看著母親的臉有些欲言又止。楊母道:“你想說什麼就說吧。”
楊泊支支吾吾地說:“娘,你說這件事會不會跟那個亡國之君有關係啊?”他話還沒說完就讓楊母狠狠拍了一下腦袋,楊母怒不可遏:“跟休音扯上關係是死一個人就能解決的事情麼?要是有人知道休音的行蹤上報官府去邀功,咱們一家子全都進牢裏了,還有你小子在這說這些沒頭沒尾的瞎話啊!你也不動腦子想想!還有,以後不許再叫什麼亡國之君,讓別人聽到不嫌死得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