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愛巴”號帆船(2 / 3)

廣闊的邦樸裏科·索文德湖足有一百多公裏寬,從西文島一直延伸到羅備克島。與海相接的地方,分散著一長串又長又窄的島嶼,南麵和北麵環繞著天然堤壩,從盧考特角到哈特瑞斯角,再到京列角,京列角位於北卡羅來納州接壤的弗吉尼亞州的諾福克市旁邊。

人們在邦樸裏科·索文德湖上設置了幾座燈塔,分布在島嶼之間,以便為夜間的航船指明方向。因此,船隻能夠非常容易地尋找到合適的停泊地以躲避大西洋上的風浪。

邦樸裏科·索文德湖和大西洋之間有幾處海岬。西文島的燈塔之外是奧克瑞庫克海岬,再過去便是哈德瑞斯海岬,接下來依次是羅傑哈德峽、紐爾海岬、奧荷貢海岬。

在這種布局下,帆船隻好取道奧克瑞庫克海岬,“愛巴”號很可能向奧克瑞庫克海岬行駛,以便不更換前下角索。

“法而貢”號的確在邦樸裏科·索文德湖的這片湖麵上巡邏,搜查準備出海的商船和漁船。

因此,根據政府的命令,此時每個出海口都有政府的艦隻把守,排炮、艦隊則在遠海上巡邏。

穿過奧克瑞庫克海岬,“愛巴”號既不接近也不有意躲避在邦樸裏科·索文德湖上遊弋的蒸汽艇。表麵看來這艘遊船隻晨進行一次晨間散步,它不動聲色地向哈德瑞斯海岬駛去。

在到達奧克瑞庫克海岬十五分鍾後,阿蒂卡斯伯爵便命令帆船駛向哈德瑞斯海岬,可能他想通過這個海岬雲海,內中原由,隻有他自己知道。

直至目前,無論是海關官員還是巡洋艦上的軍官都沒有上帆船搜查,盡管它並沒有逃避這類搜查。並且,它如何能夠瞞天過海呢?

政府會給他們特殊待遇從而使帆船免於搜查呢?……人們是否認為阿蒂卡斯伯爵的身份過於重要因而不能打擾他的航行,哪怕是一小時?……這些推測似乎是不可能成立的,因為阿蒂卡斯伯爵是一個擁有巨大財產,過著奢華生活的外國人,沒有人約略知道他是誰,他從何而來,要去何地。

帆船繼續在風平浪靜的邦樸裏科·索文德湖上優雅而快速地行駛。插在斜桁上的鮮紅的船旗迎風招展,旗幟的一角繡著一彎金黃色的新月……阿蒂卡斯伯爵坐在船尾的一張柳條椅上(這是一種遊輪上常用的椅子),和索科爾工程師與斯巴德船長聊天。

“看來聯邦海軍的軍官先生們不急於來向我們脫帽致敬。”索科爾工程師說道。

“他們什麼時候想來就來吧。”阿蒂卡斯伯爵無動於衷地說。

“也許,他們在等待我們到達哈德瑞斯海岬。”船長斯巴德說。

“讓他們待好了。”富有的船主說。

說完後,他又恢複了平常慣有的冷冰冰的態度。

必須相信船長斯巴德的推測很可能變為現實,因為很明顯,“愛巴”號正在向哈德瑞斯海岬駛去。雖然,“法而貢”號尚未前來“理論”,但是帆船一到達哈德瑞斯的出海口,它無疑會來進行搜查。如果帆船打算駛出邦撲裏科·索文德湖進入遠海,在到達哈德瑞斯海岬時,它無法拒絕聯邦官員執行搜查的命令。

並且,看上去帆船上的人並不想以任何方式來逃避搜查。難道托馬斯·羅什和蓋東真的在船上被妥善地藏好了,以至政府官員無法發現他們嗎!……這個推測是可能成立的,但是也許如果阿蒂卡斯伯爵知道“愛巴”號已經受到巡洋船和海關快艇的特別監視,他就不會表現得如此自信了。

實際上,阿蒂卡斯伯爵對療養院的訪問一開始就引起人們對他的注意。院長沒有任何理由懷疑這次訪問的動機。但是,僅僅在他離開療養院幾個小時之後,病人和看護就雙雙被劫持。並且,自他離開後,沒有其他人到過十七號樓,沒有人與托馬斯·羅什有過接觸。因此,懷疑便落到了他身上,行政機關開始忖度他是否參與了這次綁劫。也許陪同阿蒂卡斯伯爵來的那個人在觀察了小樓四周的布局和情況後,撥開了門閂,取下鑰匙,並於夜幕降臨時返回,悄悄溜進療養院,在相對容易的情況下劫持了羅什和蓋東,因為,“愛巴”號帆船就停泊在距療養院的圍牆四五百米的地方,是否是這樣的呢?……剛開始進行調查的時候,無論是療養院的院長還是其工作人員都沒有產生過這類懷疑,但是當他們看到帆船拔錨起航,向內茲河河灣下遊駛去,朝邦樸裏科·索文德湖的一個出海口行進時,這種懷疑便開始滋生並逐漸增大。

因此,新伯恩市政府命令“法而貢”號巡洋艦及海關的蒸汽快艇負責跟蹤“愛巴”號帆船,在它駛入遠海之前攔截它,對它進行最嚴格的搜查,不放過一寸地方,包括船艙、船員室、貨艙。除非確信托馬斯·羅什和蓋東的確不在船上,否則不得讓它自由通行。

阿蒂卡斯伯爵確實沒有料到他已受到特殊懷疑,它的輪船已處於巡洋艦和海關快艇的特別監視之下。但是即使他知道了,這位目中無人、趾高氣揚的人會有一絲一毫的不安嗎?……將近下午三點鍾時,帆船距哈德瑞斯海岬不到一海裏了,它緩慢前進,以便從出海口中間穿過。

“法而貢”在搜查了幾隻準備駛進遠海的漁船後,便在海岬的入口整裝而待。各種跡象表明,“愛巴”號無意神鬼不知地駛出湖去,也不想全速航行以逃避邦樸裏科·索文德湖上所有船隻必須履約的手續。一艘小小的帆船無法逃脫戰艦的追捕,如果帆船不遂從停止前進的命令,一發炮彈便會立即強迫它停止。

此時,一艘小艇載著兩名軍官和十幾名水手駛離了巡洋艦,然後,數槳齊劃,迅速地截斷了“愛巴”號的道路。

阿蒂卡斯伯爵坐在船尾的椅子上,點燃了一支純哈瓦那雪茄,漠不關心地看著這一切。

當小艇距帆船隻有一百米時,一個人從艇上站起來,揮動著一麵旗幟。

“停船的信號。”工程師索科爾說。

“的確如此,”阿蒂卡斯伯爵回答。

“命令我們原地待命……”

“那就原地待命吧。”

船長斯巴德立即去準備停船。前桅支索帆、三角帆和主帆被橫拉過來,而在橫桅之上升起了前桅帆。

帆船立即停止了滑行,向海岬湧來的後退的海水的輕輕晃動著它。

“法而貢”號小艇上的人又劃了幾下便來到帆船跟前。鉤竿鉤住了船索的外板。一架梯子沿著舷門展開,兩名軍官,後麵跟著八名水手,登上了甲板,兩名水手留在小艇上。

帆船上的船員沿著艏樓一字排開。

軍銜最高的那名軍官,——巡洋艦上的中尉,——向“愛巴”號的船主走過去,後者剛剛從椅子上起身,以下就是他們之間的幾句對答。

“站在我麵前的就是這艘帆船的船主阿蒂卡斯伯爵嗎?”

“是的,先生。”

“這艘船叫什麼名字?”

“‘愛巴’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