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件操心事,是總得在威爾樹裏麵建造一個壁爐。隻要持續天好,建在戶外一棵巨杉凹處的爐子可以滿足烹飪的一切需要;然而,當壞天氣來臨時,當大雨如注時,當相當一個時期內必須抵禦可能令人擔憂的嚴寒時,勢必要考慮在住所內生火,而且要使煙有一個足夠的通道,這一重要的問題必須在合適的時候解決。
然而,雖然戈弗雷為了使他們在太平洋的這個被遺棄的島上的生活能過得差強人意而采取了一切預防措施,——在他的同伴和他已注定要在這裏長期生活,而且可能永遠在這裏生活的情況下!——但他不願錯過任何可能增加他們獲救機會的事件。
菲娜島不在船舶的航道上,這太明顯了。它不提供任何停泊港,不補給任何資源,沒有任何東西能促使船前來了解情況。盡管如此,並非沒有可能一艘戰艦或商船在能看到的地方經過。因此最好能吸引船的注意並向它顯示島上有人住著。
出於這個目的,戈弗雷認為應該在伸向北麵的岬角頂端設一根船尾的旗杆,而且他為此把他從箱子裏找到的那些床單的半數都貢獻了出來。此外,因為他擔心白的顏色受到陽光的極度限製看不出來,他試著以生長在沙丘腳下的一種野草莓樹的漿果對他的旗子染色。他以這種方式弄成了一種無法去掉的鮮豔的紅色,除非這顏色被腐蝕掉,但當風和雨使之褪色後,隻需在布料上重新染上顏色就可以了。
這各種各樣的工作使他一直忙到8月15日。幾個星期以來,天氣幾乎持續晴好,除了有過兩三次極其猛烈的雷雨傾下了大量的水,被土地貪婪地吸收著。
將近這個時期,戈弗雷開始了他的獵人行當。然而,雖然他能相當熟悉地擺弄步槍,他都無法指望在此之前還從未打過一槍的塔特萊。
戈弗雷因此每周好幾天花在捕獵有毛的或有羽毛的獵物上,這樣的獵物不是非常多,但足以滿足威爾樹的需要。幾隻雷鳥、幾隻山鶉、一些沙錐,完美地為日常的菜單變換花樣。還有兩三隻羚羊倒在了年輕獵手的鉛彈下,而且絕不參與捕獵的教授,當這些獵物以腿和排骨的形式端上來時,他還是極為滿意地歡迎它們。
然而,在打獵的同時,戈弗雷並未忘記順便對島的全貌帶上一眼。他深入草原中央那些茂密的森林的最裏麵。他溯河而上直至河的發源地,水從丘陵西麵的山坡上流入那兒的河道。他又一次登上那座錐狀山峰的頂部,並且從相反的斜坡下到他還未去巡視過的東部的海灘。
“通過所有這些勘探,”戈弗雷經常想,“應該得出這樣的結論:菲娜島上未藏有有害的動物,也沒有猛獸,沒有蛇,沒有蜥蜴類!我一樣也未瞧見!如果有,我打出的子彈肯定會把它們喚醒!這是個幸運的環境,要是威爾樹必須躲避它們的襲擊,我真沒有把握怎樣才能辦得到!”
然後,通過另一種極其自然的推斷:
“還可以得出結論,”他想,“這島絕沒人居住。已經這麼久了,土著居民或船舶失事者聽到爆炸聲早該趕來了!隻有我曾兩次以為看到的那些煙難以解釋!……”
事實上戈弗雷從未找到過任何一種火的痕跡。至於那些他以為可能產生他隱約看見的蒸汽的熱源,沒有任何火山的菲娜島,似乎不會有這樣的熱源。因此他可能兩次都被同樣的幻想愚弄了。
何況,這煙或蒸汽的出現未再次發生過。當戈弗雷第二次登上中央的錐體丘陵時,和他再次爬上威爾樹高高的枝葉間一樣,他未看見任何吸引他注意的非自然現象。因此他終於忘了這一情況。
幾個星期就在這各種整理工作中,這狩獵遠足中過去了。每天都為這平常的生活帶來了一點改善。
每個星期天,如已經約定的,塔特萊穿上他最漂亮的衣服。那一天,他隻打算邊拉他的袖珍小提琴,邊在大樹底下散步。他走著滑步,自己給自己上課,因為他的學生堅決拒絕繼續他的課程。
“有什麼用?”戈弗雷對教授的懇求回答說,“您設想,您能設想一個魯濱遜上舞蹈和儀表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