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好痛……
巫子衿睜開了雙眼，入眼的卻是完全陌生的環境。白色的床單，散發著淡淡的藥香味，輕薄的窗簾，被威風牽起了一絲旖旎。
醫務室麼？
“阿勒阿勒，終於醒了麼？”
一個令人厭惡的聲音，從她的耳旁傳來，隻見常異，居然正坐在自己的床邊，見自己醒來，卻是露出了笑容：“你的力量，還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啊。”
此時的巫子衿，隻覺得全身上下，似乎連半點兒異力都沒有。即使再虛擬世界中，超負荷使用異能的話，依舊會影響到異能者現實中的身體，她身上所有的異力，幾乎全都被那最後一擊給抽光了。
雖然很不甘心，但巫子衿還是咬著嘴唇問道：“我輸了？”
“準確的說，”常異撓了撓後腦勺：“你隻是因為脫力而強製推線了，如果你覺得這樣的結果無法滿足你的話，為師倒是不介意與你再比一次。”
“不必了。”巫子衿搖了搖頭，淡淡道：“我輸了。”
見巫子衿的表情似乎十分失落，常異卻是開解道：“其實也……”
“出去。”
巫子衿看都沒有看他一眼：“我會遵守賭約，但是現在，我不想看到你。”
常異聽罷，也不惱，撐著腿站了起來，長長地伸了個懶腰，抻了抻被擠壓地有些皺巴巴的衣服，毫不遲疑地走出了醫務室。
眼淚，從巫子衿的眼角滑落了下來。
她輸了，不僅輸了，而且輸得很慘，她不僅輸給了常異，更加輸給了自己。
從頭到尾，常異都完全沒有出手，而自己所有的攻勢，對於那個白發的男子來說，也沒有產生任何作用。
一向自負的巫子衿，又何曾受過如此的委屈？
“誒？常老師呢？”
程素玲不知何時走了進來，見醫務室隻剩下了巫子衿一人，卻是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明明剛才還在這兒的。”
“走了。”巫子衿低著頭道。
“是麼。”程素玲搖了搖頭，微笑道：“也是該走了，他在這兒守了你一晚上。”
“一晚上？”巫子衿一愣，問道：“我睡了多久了？”
“你異力透支，雖然對身體沒有什麼損傷，但是需要大量的休息，從昨天上午到現在，”程素玲看了看牆壁上的時鍾，點頭道：“怎麼也得二十七八個小時了，常老師一直在你身邊呆著，我說你沒有大礙，他還是不肯離開。”
巫子衿忽然一陣茫然，卻是沒有說話。
“對了。”程素玲將手中的餐盤放在了巫子衿的身前，苦笑道：“常老師也真是的，說怕你睡太久起來會餓，所以等東西涼了就去熱，來來回回都不知道多少遍了，你看，這不是才熱好麼？”
果然，眼前的食物雖然隻是簡單的麵包牛奶，但卻都冒著熱氣，明顯是剛剛加熱過的。
“那個白癡……”巫子衿不知為何，忽然有些想笑：“用我的異能，加熱點兒東西不過是眨眼間的事情而已。”
“那可不行。”程素玲忙做了一個禁止的手勢：
“異力透支後需要長時間的調養，三天內你還是別打算用異能了，我也沒想到，常老師看起來粗枝大葉的，心倒還挺細，知道你可能會忍不住用異能，所以才一遍一遍去加熱。”
“真是個白癡……”
“我也覺得，常異的確是個白癡。”程素玲對於巫子衿的背後壞話，非但沒有責備的意思，反而倒是非常讚同一般：“不過，白癡也有白癡的優點，如果是常老師那樣的白癡，說不定會讓死氣沉沉的離屏學園變成另外一番樣子呢？”
“另一番樣子？”
巫子衿怔怔地看著窗外的校園。
離屏學園，這個對於異常都市來說，被許多異能者學生向往的學園，卻猶如空洞的地獄一般，每一個人，都在為了自己，而將其他的人推進無盡的深淵一一而十三班，便是這個深淵的最底層，暗無天日，一片漆黑。
“巫同學……”
忽然，程素玲坐在了巫子衿的身旁，著看著窗外摩挲著陽光的碧葉，微笑道：“我可以麻煩你一件事麼？”
“什麼？”
“我並不是老師，也完全不懂教育到底代表著什麼。但是我覺得，常老師，他絕對是一個特別的存在，所以，如果可以的話，請至少給他一次機會，好麼？”
巫子衿沒有說話，緋色的長發披散在潔白的床單上，顯得她略失血色的臉頰更加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