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著很職業的女款緊身灰色短裙,足蹬一雙高跟鞋,修長的腿裹著黑絲,很精幹,也很時尚。
黃易側目瞧了她一眼,笑笑,示意領情,但身子沒動。
他承認自己不是什麼好鳥,她的身姿打扮十分誘人,倘若她像伊斯蘭女人那樣包裝得那麼嚴實,他會毫不介意地坐過去一些。可是現實並非如此,他喜歡這女人的身姿,愈發不敢靠近,以免褻瀆。雖然不是好鳥,可你也不得不承認,他也不是什麼壞鳥,隻能說介於正邪之間。
萬黎山靜比他坦蕩得多,見不得他那股子扭捏勁兒,瞧大家沒注意這邊,忽然伸手拉了黃易一下,將黃易拉過來了一些。黃易像被點了氣門,緊繃的一口氣頓時鬆散,舒坦了許多,腿自然挨上了她的腿,毫無防備之下,手也不巧落在她腿上。
黑絲質地很好,反襯著妖異的光亮,肉色朦朧可見。黃易一下子僵住,一絲奇妙的感覺迅速自手傳到心頭,忍不住一陣悸動。他僵在那裏,不敢有絲毫動作,生怕被其他人看到。幾乎同時,萬黎山靜嬌軀一震,迅速瞪黃易一眼,充滿防備。待見他那模樣,目色緩和下來,知其不是有意為之,遂也佯作不覺,別過頭去望著窗外。
黃易暗暗叫苦:天呀!求求你,發發火,將我的手丟回來吧!你不能拉過去就不管了呀!此刻,他真的感覺那隻手重若千鈞。
仿佛過了一萬年那麼久,手機短信響了。黃易如獲大赦,順理成章地移開手,取出手機,心底長出了一口氣,像在放一個憋了一個禮拜的屁,超級舒坦。打開短信,他一下子愣住了。
萬黎山靜發來的:鹹豬手,拿開!
黃易哭笑不得,七月的天,他卻仿佛看到大雪片嘩嘩往下落。士可殺不可辱!他短信反擊:好人做不得,竇娥啊!你拉過去的不記得送回來,我冤死掉!
萬黎山靜回信:你不會自己收回去呀?放那麼久。
黃易百口莫辯,憤憤回擊:再說!再說我放回去!讓黃花大閨女變少婦!
萬黎山靜迅速回信:敢放!砍了,醃漬。鹹豬手!
黃易抓狂,扭頭瞪她。不早不晚,恰好她也看來,他發現她在笑,那笑沒在嘴角,但在眸中。她在偷笑、壞笑!黃易知道被她耍了,她並未真的認為他有意揩油。嗬嗬,黃易給氣樂了,有點哭笑不得。經此一遭,他終於放鬆了。此時,車子一個顛簸,車內人隨之晃動,兩人的腿深度摩擦了一下。黃易逮住機會,迅速短信回擊:不但鹹豬手,我還鹹豬腿!
萬黎山靜回信:就差個豬頭,你就是豬!哈哈!
黃易氣壞了。
沉寂半晌,餘光可見她在偷偷看他,側目時,她已扭過頭去,隻捕捉到她目光的尾巴。黃易心想:其實這女子蠻坦蕩的。他當即發信:別那麼難受了,坐過來一些,我往裏挪挪,沒事。
她回信:沒事的。
誰都沒動,依舊腿挨著腿,因為被呂鳳山的話打斷了。黃易開始與呂鳳山交談,直到目的地。黃易發現,呂鳳山十分關注潮頤,十句有九句會問到潮頤的情況,這讓他費解——來投標,不說投標的事,怎麼這麼關心潮頤呢?
陪標是最輕鬆的事兒,什麼都不需考慮,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像傻子一樣走個過場。
傍晚,招標方款待投標方。
大家心知肚明,在座的三家公司其實是穿一條褲子的,但是仍需擺出老死不相往來般的對手架勢。畢竟這類暗箱操作的東西不能擺上台麵。
酒,喝了很多。
作為酒桌上唯一的女性,萬黎山靜成為一桌男人的興奮點,尤其她還那麼漂亮。一桌男人想方設法讓她喝,黃易則使出渾身解數替她擋酒。散場時,黃易暈乎乎的,八兩白酒不是鬧著玩的。萬黎山靜原本白淨的臉頰上浮起兩片紅雲,黃易左擋右擋還是擋不住八方風雨,她也喝了小半斤白酒,走路已經有些不穩。
一輛的士將兩人拉到酒店門口,下車時,黃易幾乎是連拉帶抱地將萬黎山靜弄下車。她還混沌不清地念著:“放我下……下來,鹹豬…手!我能走……”司機掃了黃易一眼,那眼神要多毒有多毒,然後一踩油門,走了。可以肯定,司機大哥將黃易當成趁人之危的色狼了。
風一吹,黃易也愈發迷糊了。聞言,鬆開手。萬黎山靜像麵條一樣往大理石路麵倒。黃易趕忙一把扶住,奈何他也喝多了,渾身乏力,隻能以近乎半抱的姿態將她扶著上了台階。
屋漏偏逢連夜雨。萬黎山靜的一隻高跟鞋有力地磕絆在台階上,嘎嘣一聲,跟掉了。黃易頭大如鬥,深呼吸幾口氣,清醒少許,俯身拾起掉落的鞋跟,然後一委身將她背起,晃著醉步奔大堂前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