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8章 人在江湖 (1)(2 / 3)

柳嵩說:“老大,有些話不知該不該說。”

黃易說:“有話說,有屁放。別磨磨嘰嘰的。”

陳飛說:“就是,有什麼不好說的!我來說。我覺得李總說項目款全部回收再計提成不合理。”

柳嵩說:“就是。我們做的項目基本都是四次付款模式,合約簽訂付20%預付款,項目驗收付35%,運行六個月無重大問題再付40%,5%尾款作項目抵押金。李總說項目款全部回收才能提成,問題是5%尾款鬼曉得客戶什麼時候才會付。”

陳飛說:“我聽說很多項目的5%尾款基本都是無疾而終,要真這樣,我們豈不是一輩子也拿不到提成?”

心一沉,黃易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之前他不是沒想過這些,隻是李總的稱兄道弟讓他覺得這不是問題,李總總不會對兄弟下毒手吧。但是,眼下陳飛和柳嵩這一提及,他也感覺事情有點複雜了。李總和周總畢竟是個商人,一旦某天翻臉不認人,拿項目款未全部回收為由拒絕計提個人提成,還真叫他們百口莫辯。

陳飛說:“還有,利潤的4%,這利潤怎麼計算?所有產品的進貨價都掌控在老板和親信手裏,我們壓根無從知曉,豈不是他們說多少就是多少?”

無疑,陳飛的話不無道理。

黃易沉默。進貨價他是大致清楚的,隻不過得來的渠道並非李總,但陳飛提到的問題很現實,關乎利潤,確實存在李總說多少就是多少的問題。假如李總做人厚道,那還好說,但誰敢保證?一念及此,胡總的話浮上黃易心頭——我了解李華忠,你跟著他會後悔的!

黃易灌下一杯啤酒,說:“這事過了年,我找機會與李總說說,你們說得有道理,有些東西是要界定清楚。”

很多時候他做事憑的是義氣和公理,他也想當然地認定兄弟間的事不需太多刻板的規矩,如今問題擺上桌麵,叫他如何與李總談及。但是這事又必須去做,因為關乎的不僅僅是他自己,還有銷售部一同打天下的戰友們。這令他感到頭痛。他總覺李總不是那樣的人,他覺得從情義上講,達到95%回款,李總應該會給他們計提。倘若陳飛柳嵩不提及此事,他幾乎單方麵這樣認定了。

這個春節,潮頤是歡慶的,而陳飛和柳嵩無疑存有疑慮。

最糟糕的是黃易,他沒去重慶。春運高峰,一票難求,他爽約了,夏果雖然生氣,但仍給予了寬容的理解。他原本認定這又是個一個人的春節,結果小白也是一個人過節,得悉他一人過節,竟神通廣大地弄到了票,跑來武漢找他玩。糊塗的黃易沒有拒絕,更糊塗的是,他還自作聰明地告訴了夏果。結果,這一回夏果沒那麼寬容,冷戰開啟。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有許多遐想的空間,也有很多曼妙的事可做。就在黃易要脫掉小白褲子的一瞬間,他突然意識到什麼,猝然住手。幾秒鍾的停頓像一萬年,黃易迅速翻身下床,丟下一句“我不能”。同時也丟下了錯愕的小白,獨自跑去另一間臥室。

他撥通夏果電話,第一句就是:“我們沒做什麼。別生氣好嗎?”

夏果沉默。

沉默真的是一種力量。夏果的沉默仿佛一個大巴掌扇到黃易臉上,黃易急切表白:“我發誓,我是色狼,可這一次我沒越界。相信我。”

夏果說:“你不來重慶,卻回頭告訴我一個女孩子到了武漢,讓我怎麼相信你?”

黃易深切體會到什麼是自作自受。夏果說得沒錯,小白一個女孩子都能買到票,一個堂堂大男人會買不到票?真想去重慶看她,就算人擠人一路站票也是可以到的。說白了,你一邊說來不了,另一邊卻有個女孩子跑去找你玩,這種事,傻子都會有想法。黃易恨不得抽自己大嘴巴子,恨自己怎就不細細思量一番,怎就那麼莽撞地同意小白來玩,怎麼就那麼大條地告訴夏果,小白來了。不得不承認,很多時候黃易挺白癡的。

黃易與夏果在電話上你來我往地一講就是半個小時。黃易覺得將小白一人撇一邊終歸過意不去,待稍稍定神,黃易打定主意,無論如何要陪小白看看電視,說說話或者逛逛武漢。開門一刹那,他一下子呆住了。小白不知何時已站在門外,呆呆地站著,目光始終望著窗外。

心一痛,黃易問:“你幹嗎呢?”

小白沒做聲,姿勢依舊,神態依舊,目光依舊。不知為何,從她背影,黃易覺出一種悲來。他走過去,與小白並肩而立,說:“你很好,隻是我不能,我有女友。我有毛病,明明很喜歡女友,還對你有非分之想。我的錯,請原諒。”良久,小白側眸衝他嫣然一笑,幽幽道:“春晚不知本山大叔又有什麼驚喜。”黃易感激,更多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