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家棟問:“最近還好吧?”
柳依依說:“還好。”
章家棟看了眼楊歆智,記起他來了,從艾咪的Party到日本,從模糊到清晰,於是明白了。原來在和柳依依的情感曆程中,一直有這樣一個對手,隻是當時沒有察覺。真是情場如戰場。柳依依在他的地盤撤退,是不是有這個男人的因素,不然她為何如此絕情?
原來,女人還是不可信的。
他的心隱隱有些痛,但依然對柳依依微微一笑,說道:“再見。”
柳依依覺得章家棟的笑有些怪異,機械地回答:“再見。”
楊歆智也對章家棟補充了一句:“再見。”說完,楊歆智拉著柳依依離開了,動作親密。
柳依依知道楊歆智是故意的。
章家棟看著兩人遠去的背影,有片刻的恍惚,心中五味雜陳。等到徹底失去了,才發現原來他能夠愛她,能夠正常地愛一個女人。無奈伊人已遠去。很多事情要等到過去了才明白,可明白了又能怎樣?
他不會再愛女人了,這一次已經足夠,愛女人會受傷,還是愛同性比較穩妥。
他不過在異性的世界裏盲目地走了一遭。
他還是要讓母親失望了。
柳依依心裏也不舒服,畢竟有過那麼一段。她知道他對她已經盡力。
誰沒有過去,誰沒有秘密?隻是有些秘密一旦被揭開,就像打開了潘多拉的盒子。
楊歆智看出柳依依的惆悵,拍了下她的頭,“哎,醒醒,醒醒!”
“怎麼啦?”
“別跟我在一起時想別的男人,你照照鏡子,很花癡。”
“去去去!誰花癡了。”
“嘿嘿。其實如果你聽我勸,早點離開章家棟,就不會這樣子了。也隻怪你太笨了,都嚷著要結婚了才發現他的秘密。”
柳依依一愣,故意問道:“什麼秘密?”
“你不是都知道了嗎,還要我說出來幹什麼。畢竟你們好過一場,我不想讓你沒麵子。”
“你怎麼知道的?”
“這你別管了。和你有關的一切,我都會關心的。”
“你這個人真恐怖。”
“那是因為我喜歡你。”
“別說得這麼冠冕堂皇,根本就是你有偷窺癖。”
“隨你怎麼說,總之以後你是我的人了。”
“你怎麼像黑社會老大啊?”
“為了你,我做什麼都無所謂。”
“去去去。別把我當物品,什麼你的人,我是自己的人。”
“你就是我的人啊。千年前的某一個晚上,你趁我睡著了偷偷從我身邊跑掉了,我醒來後滿世界地找啊找,找了千年,終於找到啦。”
“你不寫小說真可惜。”
“也許有一天會考慮朝這個方向發展。你會是我小說中的女主角。”
“才不敢,指不定多麼恐怖。”
“比老虎溫柔。”
“這叫什麼比喻。”
“愛的比喻。”
機場一遇後,柳依依再沒見過章家棟。
後來,艾咪說他去德國了。柳依依相信一定是去找那個男人,他愛過的那個男人。
柳依依不知自己是否殘忍,也不知這對他們而言,是幸還是不幸,是成全還是毀滅。
她找不到答案,也不想找了。
她沒覺得他那樣的性取向有什麼不好,隻是她不能接受和他在一起。
柳依依接到了女菩薩的電話,她決定皈依佛門。她說無論怎樣,仍然謝謝柳依依。
權門貴戶,繁華散盡。
柳依依覺得是自己給了女菩薩希望的火花,然後又掐滅了那點火花。隻差一點點,女菩薩就能像天下許多母親一樣,安享天倫之樂。可就是差了那麼一點點,境況有了天壤之別。
想到這些,柳依依心裏有些難過,但她沒有辦法。
世間有各式人等千千萬萬,她不是救世主,她救不了別人,有時候連自己都救不了。
她隻能遵循自己的心。
阿妮約柳依依,要柳依依請她吃飯,說有個好事兒,故意說得神秘兮兮的。
柳依依說,沒好事兒也可以請她吃飯,聚一聚。
阿妮把地點定在金悅海鮮酒樓,囑咐柳依依多帶些銀子。
柳依依笑著說:“你要打劫呀。”
阿妮說:“放心啦,對你而言隻是毛毛雨。”
柳依依說:“別把我當財主。”
阿妮說:“這個好事兒成了,你立馬成大財主。”
柳依依說:“真有發財的好事兒,你還不自己吞掉了。”
阿妮說:“獨富富,與人富富,孰富?”
柳依依下了班,先去阿妮家接上她,然後去金悅。
阿妮已經訂好位置,她是個有計劃且很會安排的人,除了沒計劃和安排好自己的生活,“淪落”成了帶孩子的保姆。但讓她出去工作,她又不幹了。姐妹們說阿妮的大學是白讀的,對社會一點貢獻都沒有。阿妮卻說怎麼沒貢獻,拉動了社會的內需,然後便開始算奶粉多少錢一桶,尿不濕多少錢一包……
阿妮第一道菜是鮑魚草的海藻,說是一個來這裏吃過的姐妹向她隆重推薦的。
阿妮最大的愛好是吃。她的身材屬於要減肥的類型,特別是生完孩子後,更加沒有形狀。有次柳博芙說阿妮沒有腰了,阿妮說,怎麼沒腰,這麼粗的腰看不見嗎?
她就是這樣樂觀,讓她減肥門都沒有,先飽了口福再說。人生苦短,幹嗎跟美味過不去?
柳依依笑著,隨便阿妮捧著菜譜挑來揀去。她的確帶夠了銀子,現金加信用卡。她也了解阿妮,雖是大大咧咧的一個人,事情沒有十足的把握,不會“宰”她。不知究竟是啥好事。
偏偏阿妮先不說“好事兒”,先要向柳依依大倒苦水。無非是和婆婆之間那些雞毛蒜皮的事情,以及對現在居住環境不滿意的一番言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