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手可摸，陸方仍然不能確定前門是否有一道門，他看到的隻是完全的黑暗，剛剛向永永卿走了進去，玉晴留在門外。
玉晴目不斜視，對站在麵前的兩個人視而不見。
沈升上前笑嘻嘻地道：
“玉晴姐姐，你好啊。”
玉晴哼了一聲，顯然認識他，仍然目不斜視。
陸方覺得很別扭，沈升卻毫不在意，仍守在門外，和玉晴搭話。
“我們好久沒見麵了。”
“你家小姐又捉了幾個妖怪？”
“向小公子是不是還那麼活潑可愛啊？”
玉晴和沒聽見一樣，一律報以冷臉。
“借過。”
一個生硬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陸方回頭認出是青陽宮的弟子歐陽庭，和另外幾個人站在那裏，麵無表情。
陸方後退一步，讓出通道，沈升收起笑臉，與歐陽庭對視一眼，向陸方說道：
“我們進去。”
說罷又捉住陸方的手臂，走進黑暗的門。
陸方沒看到沈升有推門的動作，已經由巨燭照亮的大廳，穿越黑暗，進入到耀眼的光明之中，他不由得伸手遮眼，這時才發現身邊的沈升已經不見了。
這裏隻有陸方一個人。
習慣之後，他看到對麵牆上掛著一副畫，廖廖幾筆勾勒出的一座高聳的山，然後耳中傳來一個非男非女的聲音，既威嚴又柔和。
“你來幹什麼？”
“我……我來接受測驗。”陸方有點緊張與尷尬，這聲音似乎已經知道他一無所知。
“你不必，你已經學到你需要學的一切。”
陸方更加不知所措，這是諷刺還是鼓勵？他完全聽不出，也不敢再問。光明正在一點點消失，陸方退出。
門外隻有玉晴一個人，她驚訝地看著陸方，低聲道：
“你出來得好快，考得很好麼？”
陸方臉紅了，回道：
“很糟，一塌糊塗。”
玉晴又用懷疑的目光看著陸方。
他的心猛地悸動，他知道向永卿從黑暗的門中走出來。
他從來沒有想到，一個人的目光能夠如此冷漠，既沒有躲避他也沒有注視他，玉晴的視而不見是假的，向永卿的視而不見卻無比真實。
向永卿走回自己座位，玉晴跟在後麵，第一次露出同情的眼神，陸方沒有注意到。
陸方無法相信這是自己曾經見過的五峰仙子向永卿，在擦肩而過的一瞬間，他的頭顱裏麵有些東西嘭地爆開了，那是他的自尊、愛與溫情。他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半個月曾經與她並肩抗敵，而且接受她的療傷，如今形同路人，自己和那些對她存有覬覦之心的好色之徒沒什麼兩樣。
有兩名道士從他的身邊走過，略顯驚訝。最後，陸方被沈升拉回了座位，很罕見地，沈升沒有多言多語。
***
剩下的時間對陸方來說無異於一場折磨，他固執地不再將目光投向主桌，一杯接一杯地喝酒。沈升也陪著他喝，話少了許多，但是當騷亂發生的時候，他還是最先發現，用肘捅捅陸方，說道：
“有熱鬧看了。”
兩名年輕的青陽宮弟子匆匆忙忙地跑向大門，處淵子與青平子已經站起身，一臉嚴肅，本來隨隨便便分散在各處的背劍道士，都感受到了緊張氣氛，停止了談話與走動，看著大門的方向。
東海的人要來了。陸方還保持著清醒，心中充滿想要戰鬥的欲望，唯一的遺憾是手中沒有劍。
從門外隻進來兩個人，一名紅衣女子和一名白衣男子。
比五峰仙子進來時更安靜，幾百雙眼睛盯著這兩人。
白衣男子微微垂著頭，紅衣女子卻昂首四顧，臉上帶著微笑，仿佛受邀而來的貴賓，當也的目光轉到陸方身上的時候，停留了半刻，笑意更濃了。
沈伏煙。
陸方接著她的目光，希望她能立刻就找自己報仇。
“東海仙弟子沈伏煙，自薦參加群仙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