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二十、同道相醉好 深謀席間繞(1 / 3)

店伴上了酒菜,掩上雅間的門,四個長隨被那人轟了出來,雖然緊張可不敢不從,阿奪看他二十多歲的年紀,彬彬有禮,卻自有一股雍容大度。

“來,來,這是它這裏最出名的。”那人揭開壇封,傾在瓷碗裏,琥珀色的醇酒掛在碗壁上,透出一股馥鬱的酒香,阿青伸手取了,手輕微一晃,那酒就在碗壁上掛了一圈兒,入口醇厚略有些苦辣,可回味甘甜,讓人不自覺咂舌細品。

“果然好酒啊。”阿青讚歎,伸手自取了酒壇又滿滿的斟上。自斟自飲,頃刻喝光了半壇,黝黑英俊的臉龐越發的神采奕奕。阿奪也自取了,三個人並不謙讓,各自先飲了個痛快。那酒當真是後勁十足,一壇酒下肚,連不善言談的阿青也高聲說話了。

“唉,我這人是真的不自由,上次來飲這酒竟是前年舊事了。”這位錦衣公子自報家門叫韋邯,酒喝了話也就多了,端著酒碗,眼下一片黯然,“不瞞二位,慚愧得緊,我這人平生最好的竟是美酒佳肴,武藝第三、文采第二、烹飪廚藝排第一啊。”

阿奪和阿青同時嗬嗬笑,韋邯臉上有些不好意思,喝了碗酒說:“莫要見笑,見二位俱是爽快之人,我才說的,也是,任誰聽了都會嗤之以鼻。”

“怎麼會呢。”阿青忙說,看他真誠,阿青對他很有好感,“我笑是因為想到了一個人,如果有機會,引他見見你,保管你歡喜他也歡喜。”阿青笑嘻嘻地說。

阿奪也點頭說:“嗯,那個人啊,最歡喜的就是吃東西,見了你,怕不是見了寶貝一樣,你烹飪廚藝第一,他正好貪吃第一,嘻嘻,不過可惜……”阿奪說到這裏一頓。

韋邯忙問:“可惜什麼?”

“嗬嗬,可惜在他嘴裏沒有不好吃的東西,怕是你的精湛廚藝和一文錢三個的麵餅沒什麼區別。”阿奪嗬嗬笑說。三個人一同大笑,韋邯聽了此話到真是開心得很,難得有人把他當普通朋友,並且真心評論他平生所好。酒逢知己相談甚歡,酒陸陸續續的送上來。

阿奪雖清醒,可臉上有了酒意了,眼皮上、腮頰上雪白的肌膚透著桃粉色。韋邯心下暗讚,這個孩子當真是生的好。阿奪見他兩個聊得歡,端了碗酒,把椅子挪到窗邊,開了窗子,趴在那裏看窗外,底下就是熱鬧的街市,寬闊的路邊是林立的鋪子,稍前些有貨郎擔著架子,也有支著攤子的,無非是瓜果零嘴兒、胭脂水粉、環佩簪花、字畫書籍……有賣的就有買的,討價還價,飯莊子門口都有店伴高聲吆喝自家的招牌拿手,老客光臨。阿奪伸了胳膊出來,把下巴擱著,酒碗放在窗邊上,看得有滋有味的。

陳查遠遠的看見他們進來,思忖著沒有上前,進了對門的一家飯莊也要了二樓的臨窗的雅間,要了些酒菜,捅破了窗紙看著,不一會兒見阿奪開了窗子,白色的紗氅廣袖垂在外頭,一頭青絲拖在胸前,鋪灑在白色的袖子上,滿臉緋紅的趴在窗邊兒,嘴角輕笑看光景。陳查暗歎,再過幾年,他怕是連小江也比下去了。再看屋裏桌前阿青和那人正你一碗我一碗的邊喝邊聊,便安心了,知道那人其實良善。

正看著,遠遠的五六個人騎馬橫衝直撞的飛奔過來,沿路呼喝,踢翻了不少攤子也不理,及快到了“邀賢樓”,當前的人忽的勒馬急停,那馬前蹄騰空,差點兒踏翻了旁邊賣鴨梨的攤子。馬上人張著大嘴滿臉傻相的看著二樓窗前的阿奪。陳查的窗戶紙捅得不夠大,那幾人到了“邀賢樓”樓下,他才看見,頓足道:“這個可比不得那個人,怎麼今天這麼熱鬧。”懷裏摸出塊銀子扔在桌上“咚咚咚”跑下樓。

天,我那貴妃妹妹和他比起來直如腳底的泥土啊。高虎勒住馬,看著阿奪,明明是個男孩子,可怎麼比女子都要好看,臉蘊□□,淺笑嫣然,竟是從未見過的絕色。“這,這孩子是誰?”高虎手中馬鞭一指,身邊的長隨也看傻眼了,半天反應過來:“大,大人,小的們不認得。”高虎甩蹬下馬:“走,上樓。”

“咚咚咚”高虎帶人上來二樓,“砰”推開一間雅間的門,一看是幾個書生在飲酒。“不是這間。”高虎嘴裏嚷著,往前走。“咦?怎得是你們四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