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父親及父親的為人處世哲學顯然不合時宜了,現在的父親是我的活生生的教訓。再像他那樣,我就要被淘汰出局了。
時代已經不同了,已經出台了新的行規新的標準。如果我再像父親,恐怕連老婆都娶不到,即使娶到了,都守不住呢。現在的人需要霸氣,霸氣才能震住老婆不紅杏出牆,霸氣才能讓老婆對你死心踏地,霸氣才能震住別的男人,不讓他有勾引自己老婆的非份之想。當然,霸氣和暴力是兩個概念。
父親之所以能夠娶到美麗的母親,因為那個年代的女人就是這樣的一個審美標準:人要老實,才能安全可靠。我的父親撿了一個時代的便宜。要是現在,父親恐怕要成為光棍了,我恐怕要成為別人的兒子了。
毛主席老人家說:知識越多越反動。這句話真說絕了。
我越來越發現自己變壞的進度與我掌握的知識多少成正比。
知識讓我見識了一個深廣豐富的大千世界的同時,又對我進行了洗腦,讓我意識到人活著應該不擇手段地出人頭地,想方設法地風光八麵,人活著應該千方百計,及時行樂,應該成“龍”而不是成“蟲”,做“王”而不是做“寇”。
知識越多,人越聰明,頭腦裏點子越多。知識本身是個中性的詞,知識就像人類手裏的工具,好人用知識來造福人類;壞人用知識來禍害人類,有知識的壞人給社會造成的禍害比沒知識的壞人給社會造成的禍害危害性要大多了。所以知識多越反動。
在傳統的眼裏,我是壞人,所以我的知識越多,壞點子就越多,壞點子越多,我就用知識幹的壞事越多,幹的壞事越多,我就壞得越透徹。
其實,平心而論,我認為自己介於好人和壞人之間。我有時候壞,有時候好。壞的時候,我用知識幹壞事,好的時候,我用知識做好事。我和知識一樣,是工具,是中性的,我的行為是我的思想的工具。
我和初戀情人梅的愛情始於那段膨脹騷動的青春歲月。當時我正念高二,剛過完十六歲生日。
因為天天接觸一些一覽無餘的**畫麵和一些描寫**比親自做還酣暢淋漓的黃色小說,我比同齡人明顯要早熟。初萌的性意識比之前之後的任何時候都要來得剛猛強烈,我似乎不分晝夜晨昏,時時刻刻都處在充血和準備充血之中,膨脹的**弄得我成天欲火如焚,痛苦不堪,死去活來,卻又找不到排泄的對象。
那時候,我的臉是一張丘陵地帶的地圖,此凸彼凹的青春美麗痘是一座座連綿不斷的此起彼落的小山丘。破“唇”而出的胡須雖然天天要遭受剃刀之刑,被斬草除根,被刮得一毛不剩,但翌日又“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再成星火燎原之勢。
**的煎熬是世界上最痛苦的那種煎熬,我是在那個時候深刻體會到的。難怪有人為了排泄**,不惜以身試法,作奸犯科,不惜付出生命和自由的代價。我從那時候開始告誡自己,無論如何得馬上抓一個女孩來解決自己的水深火熱的饑渴。
雖然我在經過一番篩選之後,在同班或者同校圈定了幾個目標,並且開始勇敢地追逐。但她們一看見我臉上漫山遍野的青春痘就跑開了。那時候的青春痘,不像今天這樣散發著擋不住的誘惑和魅力,受女生們歡迎。所以,我一直處於幾乎被隔離狀態,根本無從下手。女生們根本不給我走近的機會,仿佛長在我臉上的不是青春痘,而是可怕的麻瘋病種子。
有時我甚至想過要把她們中的某一個連哄帶騙,弄到某個人跡罕至的偏僻角落,然後霸王硬上弓,把生米做成熟飯。但想歸想,我始終隻有想一想的色心,沒有動一動的色膽。
就在這個時候,我發掘了梅,並把梅納入我生活的軌道上來了。
當時高二剛好劃上句號,我回到生養爺爺的那個小山村度暑假。
回到那裏,我有三個目的:一是寫生,聽爺爺講,那裏山清水秀,民風淳樸,更重要的是女子漂亮,個個細皮嫩肉,水豆腐做的一樣,水汪汪的,白嫩嫩的,軟綿綿的,吹彈即破;二是搜集一些在那裏民間流傳的關於爺爺的風流韻事,作為將來整理家史的素材,聽說當年的爺爺是個多情種子,關於他的愛情在當地成了傳奇故事,眾口傳誦,越說越浪漫,越說越神奇;三是我想找個漂亮的農家女子解解悶,然後見好就收,暑假一結束就拍屁股走人,和農家女子的故事隨著我假期的結束而結束,隨著我的返城而結束。
既然城裏的女生不喜歡我,我何不來個戰略大轉移,到農村去,那裏是一片廣闊的天地,那裏資源豐富,大有可為。在那裏,我是一個城市來的男孩,具有趾高氣揚的優越感。那裏是爺爺的老根據地,具有廣泛的革命群眾基礎。對那裏的女孩子來講,我是一個高貴的城裏人,多多少少散發著吸引力,行動起來就顯得方便和容易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