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打你這個白眼兒狼!兒不嫌母醜!你外祖家有什麼對不起你的地方,竟遭你如此嫌棄!”嚴知秋瞪著顏如卿,仿佛她不說出道理,就要再扇她幾個耳光似的。
“你們娘兒仨在吵什麼?”這時,顏楓帶著濃濃的酒氣在小廝的攙扶下走了進來。
“這個死孩子竟然敢嫌棄她外祖家,還沒在這兒住上一天,就想著要走。”嚴知秋上前扶住顏楓,將他扶到黃花梨木的靠椅上坐下,看他喝酒喝的有些難受,便倒來茶水,又擰了條濕毛巾給顏楓擦拭。
“嗬嗬,我家丫真是好敏銳的觀察力。”顏楓笑嘻嘻的揉了揉顏如卿的腦袋,略顯沉重道,雖然看他一臉喝醉的糊塗模樣,但眼神尚且清亮,看來腦子還不糊塗。
“為什麼?”聽了夫婿的話,嚴知秋拿著濕帕子的手抖了抖,唇畔似乎露出了一絲的苦笑。
“你怎麼不知道?當年咱們那麼艱難都未曾求助過嶽家,難道就隻為因為路遠,遠水解不了近渴?”顏楓笑了笑,又道:“今天有大姐夫作陪,我從他言談之中便能感到一絲輕蔑之意。嗬,這小子實在不地道,當著嶽丈的麵,就給我下絆子,灌了我喝下那麼多酒。”顏楓皺緊了眉頭,揉著不甚服的胃又道:“今晚上可是一點兒食物都未進,隻灌了些酒。”
“爹爹,這兒有點心,你吃!”姐妹倆不約而同的從隨身的荷包裏取出幾塊幾乎變了形的點心,眼巴巴的瞅著顏楓。
“別怪你媽,你們都是好孩子。”顏楓說著,接過兩個女兒手中的點心,慢慢的吃著。也許是放的時間有些長了,早就不是剛出爐的軟滑香甜。可,顏楓知道,這個味道他會一輩子都難以忘懷。
“哎……”一聲歎息,中間暗藏了多少的無奈與悲傷,嚴知秋擦了擦眼眶上不知何時溢出的眼淚,收拾了隔壁的廂房,給兩姐妹鋪好床鋪,這才轉回閨房,勞心勞力的伺候醉酒了的顏楓入睡。
這一夜,房中燈火徹夜未熄。
第二天一大早,根本就沒有睡多久的嚴知秋早早的起身,給顏如卿和顏如玉穿戴好了,領著兩姐妹去給嚴老夫人請安。
顏如卿、顏如玉兩姐妹在家裏也是早早的就起了身,因此早起並不難。隻是想到昨天的遭遇,顏如卿就有些蔫蔫的,提不起精神。
進了養榮堂的花廳,嚴知秋才知道母親還未起身。想想也是,這會兒天愈來越涼,便坐下,耐心等待。
或許老人上了年紀,睡得淺。嚴老夫人不一會兒就起身了,看到等在花廳的嚴知秋,臉上充滿了驚喜。三個女兒中,嚴知秋不是最受寵的,但這個女兒一直都伶俐乖巧。當年,老爺子沒和她商量就和顏家定下了婚約。騎虎難下,當她詢問三個女兒中誰願意嫁過去,悉春和聆冬都一臉不情願的樣子,隻有知秋稍作猶豫後,便果斷的答應要下嫁。直到那時候,她才明白,她以前竟是徹底忽略了知秋。作為補償,她從自己大半輩子攢下的私房錢裏劃了大半塞進知秋的嫁妝裏。誰知,悉春、聆冬知道了竟然不願意,明裏暗裏的指責她偏著知秋手心手背都是肉,又是這個知秋主動出麵,將銀錢還給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