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車駛進城北終點站。老戈提著台燈走下車,碰到鄰居老呂。老呂指著台燈問:“哪買的?”
老戈說:“東方商場二樓燈具櫃。”
“喲,跑城南去啦?”
“是啊。去年就計劃買台燈,一直沒買到合適的,今天總算買到了。你看,這台燈性能不錯,能調光的……”
老呂又問:“多少錢?”
老戈說:“十九塊四毛。哎?給她二十塊,她還沒有找錢給我啊。”說罷,他轉身爬上開往城南的電車,摸出四角錢遞給售票員:“同誌,買一張到城南終點站的車票。”
車到城南,老戈急忙下車,趕到東方商場燈具櫃,對售貨員說:“同誌,兩個小時前,我在這裏向你買了這個台燈,十九塊四毛錢,我給你二十塊錢,你還沒有找我六毛錢呢。”
售貨員從錢箱裏抓起六角錢,扔在櫃台上:“叫你幾聲了,你頭也不回就往外走,怪誰呢?”
老戈說:“是嗎?那就是我的疏忽了,很抱歉。”
事後,戈妻埋怨道:“為找六毛錢,倒貼上八毛,你真傻透了。”
老戈說:“話不能這麼說。錢沒找我去要,這是應該的;我乘車去,就要買車票,這也是應該的。怎麼能說傻呢?”
兒子搖頭說:“直線思維,幸好沒遺傳給我。”
老戈正色道:“沒遺傳給你是你的不幸。我告訴你,為人處世要嚴謹,不能圓滑討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