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叛逆已經打磨光滑,我平靜地變成了一個普通人。
我娶了平凡的妻子,我想,這一生,也許就這樣平凡了。
可是,隻過了幾年,我們的生活就開始起了變化。
我們開始像一條不斷拉伸的線段的兩端,變得越來越疏遠。
像所有隻為結婚而結婚的夫婦一樣,我們需要一個孩子,來做另一個端點。
這樣,這個家庭才能組成一個,最穩定的三角形。
可是,在無數個氣喘籲籲的夜晚裏,我從微微喘息的妻子的身上下來,仰躺著,望著漆黑一片的屋頂。
我心裏一片了然。
我可能這一輩子,都不會有孩子。
這在冥冥中,似乎是一種報應。
夢中,我又回到那天,那個眉目間酷似你的孩子,下半身浸在鮮紅的血液裏。
我站過去,他忽然睜開眼睛看我。
我大叫一聲,驚醒過來。
身邊的妻子,隻皺一下眉頭,轉個身,又很快發出微微的鼾聲來。
第二天,我來到公司裏,你的位子是空的。
問同事,她們說,你的兒子病了,你請假帶他看醫生。
我聽了,在那酷暑天裏,硬生生打了個寒戰。
我去你家找你。
你家燈亮著,還有飯香飄散出來。
我微微定神。我敲敲門。
我聽見你的聲音,打了個恍惚。
因為你的聲音,不像你在公司裏的時候,那麼低沉無力。
而是像我記憶中的,那麼深沉動聽。
你說,去開門,兒子。
我一個激靈,轉身想逃,門卻已經開了。
你站在門口,臉上是年輕的困惑。
你說,叔叔,你找誰?
我帶著刻骨的恐懼,擁抱了你。
擁抱了在身體和靈魂的深處,埋葬了自己兒子的你。
擁抱了我幼年的依賴,少年的迷戀和成年的無奈。
這一天,我找回了我的愛情。
後來我進了你的房間,被你和你的“兒子”熱情招待著。
我沒有看見第三個人。
我明了了,很滿足。
漸漸地,我去你家的次數多起來。
有幾次,天氣忽然惡劣,我就順理成章地住下來。
往家裏打電話,也可以理直氣壯。
可是,你知道,這樣的夜晚有多麼的難熬。
我一直想象的戀愛對象,就睡在隔壁的房間。
我每每無法控製自己,隻能自己撫慰自己如饑似渴的欲望。
第二天,我就用同一隻手,從你的手裏接過早餐。
那一刻,我的欲望就要衝破我理智的束縛。
但是,我忍住了,因為我當時以為,今後的日子還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