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焦躁、憂慮且不安的心情一直折磨著曹暮春,直到他實在堅持不下去了,渾身的骨骼就像要散架,隻好沉沉的睡了過去。
曹暮春是被一瓢冷水澆醒過來的,等他醒過來的時候,發現天已經黑下來,屋子裏十分陰暗。
趙錦鵬居然提著一個燈籠,冷冷的看著他,他纏著繃帶的雙手上還有血滴下來,落在曹暮春的身上,曹暮春喉嚨幹燥,戈聲道:“你……”他還沒有說完,趙錦鵬身後的陰影裏就走出來許多人,都是曹暮春的師兄弟。
黃晉峰冷笑道:“師父,他醒了。”
曹暮春頭腦‘嗡’的一聲炸開來,顫聲道:“師……師父?”
黃晉峰冷冷道:“你假扮三師兄,打傷二師兄,還偷了師父的寶貝,還有臉喊‘師父’?嘿!”
這時玄清真君竟真的從柴房的陰影中走出來,臉色鐵青,他的手中居然拿著二十八宿乾坤閘!曹暮春下意識的一摸布袋,卻聽徐擎淵冷笑道:“不要找了,我們早已把你身上搜了一個遍,你這個可恥的小偷!盜賊!”
黃晉峰也說道:“我早看他不順眼了,怪不得我們師兄弟們的東西總是被人偷走,原來都是他下的黑手!”
曹暮春愣住,不發一言。
這時候玄清真君冷冷問道:“是你毀壞了我的靈芝草,偷走了祖師爺的乾坤閘?”
曹暮春不說話。
玄清真君不管他,繼續問道:“是誰教你的修仙心法?”
曹暮春索性豁出去了,笑道:“不是您教我的嗎?”
趙錦鵬突然冷笑道:“你連一個控火咒都學不好,師父怎麼可能教你九重極陰寶典?”
曹暮春也冷笑道:“師父教了你這麼久,你卻也被我痛打了一頓!”
趙錦鵬臉色陰晴不定,獰笑道:“死到臨頭,還要大言不慚,師父,我看他早就和人勾結起來,故意來找我們天師府的麻煩!哼,一個孤兒,哪裏這麼湊巧,既不扔在龍門學府,也不扔在其他的修真門派,卻偏偏要遺棄在我們天師府的大門外!”
玄清真君鐵麵黑臉,沉聲道:“曹暮春,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究竟是誰教你仙法的?”
曹暮春倔強起來道:“我……我不知道!”
玄清真君沉下臉,祭出了他的法器,一把青銅古澤的雕紋古劍,冷冷道:“我再問最後一遍,你說不說?”
連師父都想殺了他,曹暮春忽然間悲從中來,他的確不想活了,大聲道:“我……我不說!你……你殺了我算了,反正我……我也不想活了!”
玄清真君重重的歎了一口氣道:“你不說也沒關係,隻要把招魂幡交給我,我就不追究你,隻把你逐出天師府,從此以後,你就和天師府沒有一點瓜葛了。”
曹暮春道:“什麼招魂幡?我……我不知道。”
玄清真君的臉色越來越陰森,像覆了一層寒霜道:“你信不信我把你關在乾坤閘裏,受火刑水罰之苦?”
曹暮春竟笑了起來道:“師父要把徒弟怎麼樣,徒弟就算不想,也沒有辦法。”
玄清真君冷笑道:“好!好!好!”他一連說了三個好字,突然舉起乾坤閘,一陣極大的吸力傳過來,想要把曹暮春扯入閘門裏,曹暮春蜷縮在地,神情驚恐。
玄清真君說道:“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你交不交出來?”
曹暮春懷著極大的憤怒冷笑道:“師父,招魂幡都已被我煉成了法器,還怎麼交給您?除非我死了,否則它永遠也到不了您的手裏!”
玄清真君雙眼寒光崩射,怒道:“好一個曹暮春,好!”
突然間閘門吸力大增,竟‘嘩’的一聲,把曹暮春整個吞入了黑漆漆的乾坤閘裏。
這是一個虛無的混沌世界,沒有天地、沒有日月,隻有陰陽,陰在腳下,冷得人渾身發顫,而陽卻在頭頂,熊熊烈焰燒的正旺,像是要壓下來,把曹暮春燒成灰燼。
曹暮春引動仙法,想要祭出招魂幡,但在這片混沌之地,他所有的法術竟全都失去了效力,無法祭出他的法器!
曹暮春隻好拖著疲憊的身體向前走,這時候他竟感覺到一種從骨髓裏透出來的寒意越來越冷,幾乎要把他凍僵了,他隻好停下來,倒在虛無的黑暗裏蜷縮取暖,但這種冷是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無論他怎麼樣的去搓手,都隻會越來越覺得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