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這座山,便有一條大河橫擋麵前。懷遠跳上一條船,給了船夫幾兩銀子,也不說去向,倒頭便睡。船夫見他這人莫名奇妙,不知他要去什麼地方,但見他神情不悅,也不敢問詢,劃著船沿河順流而下。這日中午懷遠醒來,卻聽外麵吵吵鬧鬧的,鑽出船艙一看,卻是來到了一處船來船往,熱鬧非凡的碼頭。那船夫見他起來,鬆了一口氣,這少年足足大睡了三天,一動不動,自己還以為他死了,正想著要不要把他扔下船去,免得被人看見了自己還惹上殺人嫌疑。這時見他走出來,急忙上前說道:“公子你終於醒來了。”懷遠問道:“這裏是什麼地方?”那船夫答道:“這裏是海西塢,從這裏開船,便能入海了。”懷遠從未見過大海,這時聞言心中一動說道:“你能否載我入海?”船夫趕緊擺擺手說道:“公子說笑了,我這小船怎麼能入海,被風浪一卷,立馬就散掉了。公子若要出海,不妨在這裏找些大的船,那樣還安全些。”懷遠拱拱手,又給了他幾兩銀子,一躍身上得岸去。
走到一處大船前,卻見幾個人圍在那裏吵鬧。一個葛布衣衫的漢子臉上青筋突起,抓起一名船頭大聲說道:“我多給你十倍的錢,你去不去?”那船頭被抓到空中,雙手疾掄,大喊喊叫,卻見那漢子凶狠的目光瞪來,忙閉了眼睛,連連擺手說道:“那瀛洲海路凶險萬分,不是被海浪卷走,就是被水妖害死,不隻我不敢去,這裏的船頭有哪個敢去?”那漢子聽他這樣說,回過頭來,卻見周圍幾個看熱鬧的船夫都低下了頭。葛衣漢子把船頭扔到地上,一腳踩住說道:“你若不去,我一腳踩死你。”那船頭將心一橫,撇過頭說道:“你就是殺了我,也比被妖怪吃了強。”懷遠看葛衣漢子目露凶光,暗自運起靈氣,準備隨時出手,卻見那漢子狠狠踢了那船夫一腳,轉身走開。
不料剛走幾步,那漢子又轉了回來。船頭見他又回來,以為他後悔剛才沒殺自己,這時要來補上一腳,嚇得都顧不得聲喚了,抱著肚子不住退縮。那漢子走到船頭跟前,一把拍在他肩上,蹲了下來說道:“既然瀛洲去不了,那我也就不去了,你送我到濱洲如何?”船夫見他突然改變主意,心中疑惑,但他的船本來就是在海西塢和濱洲間往來的,如果這時再阻撓他上船,說不定他一怒之下便殺了自己,隻有點頭答應。
懷遠聽聞這葛衣漢子要去瀛洲,不禁心中一動。瀛洲是海外仙山,他去那裏幹什麼?看他也不是身具道術的樣子,聽說海裏潛藏的妖物甚多,他一個武夫如何能擋?去濱洲雲雲想必是借口,到了茫茫大海之中,這人以武力強逼船頭改道,那時眾人也隻有順從了。想到這裏,懷遠決定跟他們一同去向瀛洲。
懷遠走到那船頭跟前說道:“船大哥,在下有事想去濱洲一趟,可否坐船同行?”那船老大打量他幾眼說道:“這個當然可以,隻是要先付定金,還有這幾天我們要修理船隻,買辦東西,大概要過幾天才能出行。”懷遠說道:“這個無妨,我便在此等幾天。”他付了定金,便在碼頭附近的一處客店住下。船老大開船前,自會教人來通知他。
這條船上連上水手共有幾十號人,船客之中,有不少是來往於兩地做買賣的商人。懷遠跟他們無話可談,便自在船邊看著風景。平時若是稍有空暇,便會勤練靈力,可是這時自己已是修成妖類內丹,若繼續修煉,隻怕是妖氣更盛。隻有將來遇到師傅時,再聽他指示了。師傅隻有自己一個徒兒,想必不會因自己修煉誤入歧途而逐出門牆。隻要師傅原諒自己,那就好辦多了。
船行出半月,離濱洲已是越來越近。這日夜間懷遠正在甲板上吹著海風,卻見那葛衣漢子走了出來,一步躍到掌舵手跟前,掐住他脖頸說道:“快轉向瀛洲,要不然我捏死你。”瀛洲海路有多凶險,誰都清楚,那掌舵之人心中懼怕,手中舵卻並不轉動。葛衣人見他不聽話,手中加了幾分力道。掌舵之人被掐得幾乎喘不氣來,雙目突出,竭盡全力想扳開葛衣漢子的手,卻是如螻蟻撼樹。漸漸扳他手臂的雙手軟了下來,滑在身旁。葛衣漢子見不小心弄死了他,心中微微有些懊悔,把他屍體一把扔到海裏,便要尋找其它會掌舵之人。
這時甲板上眾水手見他殺了人,發幾聲喊趕緊各自跑開躲進船艙裏,船也沒人控製,在海麵上漂著。見甲板上隻有懷遠一個,葛衣漢子過去一把抓起他來問道:“你會開船嗎?”懷遠趕緊擺了擺手。葛衣漢子二話不說,便把他扔進了海裏。他在船艙裏四處找人,凡是敢說一個不的,都一掌震死,終於有幾個會掌舵的水手不想被殺,答應為他掌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