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雲大師和鐵易兩人在一處山穀幽居,隔了將盡半年,才將身上的傷養好八成,不過也從此留下了隱疾。這日紅雲從修煉中醒來,對鐵易二人說道:“天脈山之事已有半年,懷遠師侄至今身死未卜,我身上的傷已無大礙,咱們這便找那白衣人問個清楚。”易少秋問道:“咱們能敵得過那白衣人嗎?”紅雲大師說道:“我們隻是去問話,不是打架,若他先行動手,那也隻好接著了。不過此次交手,他必然不敢像上次那樣不留餘力,我們或許可以先立於不敗之地,再伺機取勝。”鐵苧楓言道:“那白衣人極為狂傲,我們問他,隻怕他根本不肯說。”紅雲說道道:“我們好言相問,他或許會說出些。隻是這一行極為危險,我功力尚未完全恢複,你們一定要見機行事才是。”二人躬身答應。
三人在天脈山四處尋找,卻沒有白衣人的蹤跡,更別提懷遠。易少秋鬱悶道:“這白衣妖人去哪裏了,那天咱們剛破了他的結界他就飛過來了,現在咱們來了這麼長時間卻見不到他。”鐵苧楓皺眉道:“他會不會有什麼要事暫時出去了幾天?”紅雲在一旁聽他們辯論,卻不言語,隔了半響緩緩說道:“這白衣人怕是不會再來這裏了。”“為什麼?”易鐵二人一同看著紅雲問道。“那日我施展天眼,看到此處有一道寶物之光直衝天際,想必那白衣人費下心機布下天幽結界也是為了看守它,而今日一看,那寶物之光卻已不見。想必是那日我們破了這結界,後來跟白衣人大打一場後,他擔心有人覬覦寶物,離開了此處。”二人聽他這樣說沉默半響。找不到白衣人就打聽不出懷遠的生死,這下該如何是好?隻聽易少秋遲疑問道:“紅雲師伯,我們現下該當如何?”照他之意,懷遠小師弟功力低微,一準被那白衣妖狐給殺了,隔了這麼多日,還問什麼生死,不如自己跟鐵苧楓兩人跟著紅雲師伯修行。不過這話自然不能說出來。紅雲沉吟片刻說道:“如今白衣人線索已斷,我們也隻好一邊走一邊打聽了。”
下得天脈山,幾人到一處鎮上食宿。這小鎮地處要道,雖然小,倒也人來車往,行人不絕於道。三人在一處客店要了房間,便在樓下吃飯,紅雲記掛著懷遠的生死,低頭沉默不語。易鐵二人見師伯不說話,自也不敢多說,默默在那裏喝著茶。這時店裏進來二個江湖中人,找了張桌子,要了酒菜便坐在那裏高聲談論起來,隻聽一人說道:“李二哥,聽說了嗎,後魏大將軍公孫無忌幾十萬大軍圍攻東昌,卻被東昌守軍打得大敗虧輸,倉惶逃回洛陽。”那叫做李二的人說道:“這事我當然知道,我還聽說有一個白衣少年縱橫來去,無人能擋,比古時候的項羽還厲害。那後魏大軍抵擋不住他,這才被殺得大敗。”先一人說道:“這兩日國中到處傳揚那白衣少年不是一般人,而是個仙人,能在天上飛,放出狂風,幾下便把人給卷跑了。”那李二道:“我也聽人們這樣說,可是傳說中仙人不是不大管凡人這些事嗎,怎麼會幫助東昌王守城呢?”先一人說道:“沒準那人是個好仙人,看百姓受難,動了惻隱之心也說不定。”
在這邊的三人聽了卻是暗暗揣測,徐懷遠好穿一身白衣,也是英俊少年,身具道術,難不成說的是他?紅雲大師看向易少秋說道:“少秋,你去問問他們,那白衣少年是誰。”卻見易少秋說道:“不會這麼巧合吧,懷遠師弟就算沒死,想必也不會有如此實力,能在萬軍之中來去自如,還殺得敵人大敗。”鐵苧楓推他一把說道:“師伯叫你去,你就去,沒準還真是懷遠師弟呢。”
李二兩人正暢談著東昌戰事,卻見一個俊朗的青年走到跟前說道:“叨擾一下,我們適才聽聞兩位談起有個少年在東昌大破敵軍,兩位可知道他的名字?”那兩人搖搖頭道:“我們隻聽聞他的壯舉,卻不曾知曉他的姓字。”
易少秋坐了回來,紅雲和鐵苧楓也都聽見了二人的答話,沉默不語。忽然紅雲站起身來說道:“這裏的人不知,想必東昌城裏會有人知曉,我們不妨到東昌城裏問問。”
三人一路往東昌飛來,正到一處高山,卻見遠處有二人在大戰,急忙飛過去查看。不想其中有一人便是白衣妖狐,另一人紅雲卻識得,是天劍門的淩雲。這淩雲是天劍門掌門的第三個弟子,功力卓絕,不過人品貪劣,為人所不喜。即便在本門之中,也是人緣極差。隻見地上還躺著一人,在那裏哀呼呻吟,不知犯了什麼病。紅雲飛身上前,對那白衣人說道:“我師侄是死是活,還請施主明示。”那白衣人看著他冷笑道:“你這禿驢還沒死算你命大,又來找什麼師侄?”他嘴上說話,手中卻是不停,一層水霧漸在他胸前生成,那水霧越來越大,緩緩向淩雲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