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已經熱鬧了三天了,今天是正日子--護國將軍周秉漢的六十大壽。
來來往往的人群絡繹不絕,迎來送往,送壽禮的、鑽營打探的、看熱鬧的、趁著亂子混水摸魚的、攀親的,忙忙亂亂,大人孩子,男女老少,半條街擠得水泄不通。
周秉漢一生戎馬倥傯,戰功赫赫,為人剛直,從不附炎權貴,深得下屬愛戴。軍中近四十年,昔日的小兵勇,如今也成了手握重兵的一方封疆大吏。此正值周老將軍壽日,昔日的老部下便要好好的聚聚,風風光光的給老軍門過壽。這些個終日帶兵的漢子,平日裏是誰的賬都不買,可要是瞅著順眼兒,性情脾氣兒相投,那火裏來水裏去,再沒二話!
最然都是帶兵的大老爺們兒,可操辦起壽筵來卻一絲兒不含糊,偌大的將軍府,上上下下幾百人,采買地、布置地、迎賓送客地、歸置收拾得,進退有度,井然有序,竟是絲毫不忙亂。
書房裏,周老將軍拉著昔日的部下,喝茶敘舊,高興地合不攏嘴。
“用誠啊,沒想到你一個帶兵的大老粗,操持起這家務來到頭頭是道啊!”周老將軍一臉愛惜的說。
“就是就是,我說你小子,整日價和些個兵大爺打交道,怎麼操辦起娘們兒管的事來,倒不手生。啊?”
張用誠氣的笑,麵向老將軍:“軍門有所不知,如今兒兵部裏是鄭啟德主事兒,正兒八經的軍餉倒像是見不得光。從未按時撥過,分撥了下來,糧草發黴,那是常事兒。當兵的,提著頭賣命,再吃著發黴的米,不嘩變了才怪!我們整日價和兵部打交涉,還是這樣兒!如今,咱們自己養了五千隻羊,兩千頭牛,還種著菜。就是米,我也和江浙的上憲商量好了,陳米拿出來賑災,去年的米,調給我們,今年的新米下來,存入糧庫。明年兒,咱們再吃今年的,存明年的。那米,那至於再發黴呀!就是我每年調給他們些牛、羊而已,劃算得很!”
周老將軍點頭笑。
張用誠一轉頭,開口就罵:“我把你趙祺個□□的,你在外出兵放馬,倒是不用操心,整日跟個甩手大爺似的,要不是老子替你想著,把川軍的糧草、被服調給你,就你個大爺樣兒,你那十萬大軍,怎麼過冬兒?”
趙祺聽到這兒,嚇得一縮脖兒,忙賠笑:“好好好,用誠兄,兄弟失言、失言,這裏給你賠不是。”說著,就打恭兒。
張用誠一拳打在他胸口,二人哈哈大笑!!!!
周秉漢笑著看他們打趣兒,端起茶來抿一口,接到:“祺兒,你如今也是奔四十的人了,一方封疆,手握重兵。可不是鬧著玩兒的。軍國大事啊,千萬不可掉以輕心。用你十萬大軍守著西大門,那時再明白不過,是防著外藩勾連作亂,凡事要仔細,多與用誠商量。你們二十年的兄弟了!”
趙祺連連點頭,躬身稟道:“軍門,咱們如今這個地步兒,怎敢不仔細。我和用誠兄隔一日一騎快馬交換訊息,這是老規矩了。別的不敢說,就西邊兒,我們哥倆搭檔,再穩妥不過了。您老放心,這兩天就好好享享福,一切都有我們操辦,您放一百個心!”
張用誠用手點著他,“軍門,別看這小子平日裏大大咧咧的,可真有了事,一點兒也不含糊!去年冬上……
………”
正說著,周管家急急得跑進來,回道:“老爺,太子殿下來了,微服,就帶了一個小太監,已經快到門口了!”
書房內,三人大驚,周將軍急聲吩咐:“快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