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身體虛弱,屬下恐怕阿袖姑娘一個人攙扶不住,娘娘若不嫌棄,屬下跟隨在後,也好護應。”蕭征一個側身站定,念秋一愣,心頭一陣暖意:“怎敢勞動蕭侍衛。”
“娘娘請。”蕭征一躬身,念秋舉步向前,蕭征跟隨在後,念秋隻聽見蕭征的腳步穩健地跟在自己身後,頓時覺得這一路行來,腿也不在虛軟,腳步也越發安定。
蕭征看看念秋的背影,低下頭掩飾自己臉上的潮紅,心中暗罵自己找死,卻還是跟在念秋身後,看著前麵念秋留下的蓮足印記,蕭征輕輕地踩踏上去,那一雙小腳該有多小,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足印之下,想到這裏,蕭征有一次心跳起來,搖搖頭告誡自己:本分,本分。
到了瀛台清波門口,寶珠早就在門口等候,看見念秋到了,老遠就一個大禮下去:“給蘇妃娘娘請安。”
“寶珠,快快起來,看凍著。”念秋出言,寶珠起身,笑盈盈的上前攙扶說:“蘇妃娘娘這一路走來也勞累了吧,快進去暖和暖和。”
進門的一瞬間,念秋看看身後,蕭征身影已經不在,念秋回頭,悵然若失。
說是宴會,其實不過隻有周紫嫣,陳吟雪,吳惜芳,蘇念秋和董嬌娥幾人。念秋坐在董嬌娥上首,因為身體還很虛弱,隻能靠在阿袖身上,董嬌娥看著,恨得牙根癢癢,卻不敢說話。念秋打起精神來敷衍眾人,宴會知道天色全黑了才結束,阿袖打著燈籠領念秋出門,出了瀛台清波,阿袖就發現念秋走路的時候總是左顧右盼,阿袖心下訝異,直到發現在一處院落的拐角有個熟悉的身影站定,阿袖才明白念秋是動了心思,阿袖站定不走,念秋驚訝的看著阿袖:“阿袖,怎麼了?”
“娘娘可是掉了東西?阿袖見娘娘一路心神不定,左顧右盼,可是在找東西?”阿袖微笑,念秋卻已經窘的說不出話。
“啊,沒有,沒找什麼。”
“娘娘要是掉了珍珠首飾,阿袖可以幫著娘娘徹夜尋找,娘娘要是掉了心思,阿袖就幫不了了。”阿袖正色,念秋一驚。
“阿袖,你的意思是?”
“娘娘,如今你已經是王爺名正言順的妻室,心中所想,眼中所看,耳中所聽,都隻能有王爺,不能有旁人,阿袖人笨,就知道這些,娘娘,天色晚了,咱們快些回去,您好吃藥。”阿袖說完,馬上攙扶著念秋前行,阿袖偷偷瞄了一眼那個角落,人影還在,隻是已經僵硬在那裏。
念秋一路不語,隻覺得心裏酸楚無比,一時間想要辯解自己沒有心思,一時間想要抱怨自己無人疼愛,一時間想要說阿袖多管閑事,可是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沉默著回到了南柯一夢,念秋抬頭看看匾額,心裏突的一驚:“難道我這一生,到頭來不過是南柯一夢?”
這一夜念秋輾轉反側,硬生生沒有睡著。
第二日,周紫嫣派人送來了各色宮裝圖樣,念秋苦笑,什麼蘇妃娘娘,不過是穿的好些的一個繡娘而已。念秋就這樣,一邊吃藥,一邊將王府要用的各色繡品在大年三十前,趕製了出來。
年三十早晨,阿袖看看熬了一夜,眼紅,頭發蓬亂的念秋,搖搖頭說:“我的天,你可要休息休息了。”
“總算是繡完了,你快些送去,今天誰來找我都說我病了,我要好好歇歇。”念秋將頂針退下,手指已經磨出了一堆繭子,念秋幾乎是爬上了床,躺下便昏睡過去,阿袖看看,低聲對一邊正在熨燙的夢寧說:“我看她能睡到年過完。”夢寧看看念秋,笑笑說:“隻怕睡去明年冬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