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建欣走遠,念秋問阿袖:“世子就是王妃的兒子麼?”
“可不是麼。”建欣走遠,阿袖也落了座。
“世子如今多大歲數了?”念秋看著建欣的背影,明明應該還很稚嫩,可是怎麼看都像是個大人一樣了。
“世子還不到十四歲,王妃十三歲嫁給王爺,一年後就懷孕生下世子,當時王爺還不到十八歲呢。”阿袖看看建欣的背影,看看念秋說:“說起來,世子才比娘娘您小三歲。”
念秋聽了這句話,心裏暗自感慨,三歲,怎麼是三歲,我怎麼看,似乎都是我比他大三十歲。
阿袖看念秋惆悵,沉吟片刻突然說:“娘娘對京城的風物似乎不太了解。”阿袖岔開話題,念秋也跟著感興趣起來。
念秋看看阿袖說:“我自幼便在深閨之中,鮮少出門,幾乎是一無所知。”
“娘娘可聽說過京城的‘四周郎,四小王,四君子,四政商’?”阿袖想要說點東西逗念秋開心,念秋聽完這一串名號,不由得好奇心起,笑問:“沒啊,都是誰啊?”
“這‘四周郎’都是王妃家裏的,咱們王妃家裏有四個公子,長的是眉清目秀,個個才華橫溢,堪比周郎,因此被稱為京城四周郎,其中三位周郎已經婚娶,還有一位是王妃家中年幼的庶子,尚未婚配,今上十分喜歡這位小周郎,專門接進宮裏讀書,還賞封為‘禦前白馬令’,外麵都叫他白馬周郎。這‘四小王’說的是咱們王府的世子薛建欣,北定王世子龍玉錚,當今三皇子薛建邦,還有一位是住在京城的藩王世子拓跋和斌,今天可是四小王都到齊了呢,娘娘您看,其他三小王都在那一席。”說著阿袖用手一指,在薛定業的座位之下有一席都是年輕才俊,其中薛建邦一眼就能看出,因為穿著皇家服色,一身暗金的朝服。
“那一身青龍雲海紋的是龍玉錚,那個胡人打扮的是拓跋和斌。”念秋聽著阿袖介紹,自己看看其他兩人,三人在一處說笑,看上去十分親熱,和周圍的其他親貴想比,果然都是人中龍鳳,個個俊秀無比,其中拓跋和斌看上去年紀最長。
“這‘四君子’說的是翰林院文藻宮尚書劉文璟,大理寺公卿賀擁民,號稱江南才子的水詠安,他不常來京城,還有就是住在京城郊區翠微山下的蕭徙。”阿袖說完輕輕一頓說:“這蕭徙就是蕭征的本家哥哥。”
念秋一愣,點點頭哦了一聲,頓了頓問:“那四政商呢?”
阿袖見念秋沒什麼表情,料想念秋對於蕭征的那點心思已經了斷,便安心下來說:“這‘四政商’說的是皇家采買鳳棲梧,皇家修造鳳棲霞,皇家運通鳳眠煜,和皇家鑄造林文達。”
乍一聽到熟悉的名字,念秋的心突的跳了一下,念秋不由得感慨,看來時間還是不夠長,不然自己怎麼能聽到那個名字依舊這樣難過。
“這四政商如今隻剩下鳳眠煜還在負責南北運通,其他三人都已經不是政商了。”
“這是為什麼?”念秋好奇起來。
“鳳家舉家遷至南邊去了,便不再負責皇家業務,鳳眠煜從前頗受今上信任,因此才留在京中,林文達當年因為蘇家謀反一事被牽連,被流徙了。”阿袖說完才想起來念秋便是那謀反的蘇家人,不由得捂住了嘴。
念秋對此事倒沒有什麼感覺,隻是聽到林文達居然是自己家親戚,不由得笑笑說:“說起來,我蘇家還真是害了不少人呢。”話說完,心裏卻有些悵然若失,若不是阿袖說起林文達是自己家裏親戚,自己還真的不知道他是誰,當日在蘇家的一切,如今想起早成了夢一場,恍如隔世了。
此時,鼓樂響,舞姬出現開始獻舞,眾舞姬都是吳明國敬獻來的,穿著吳明的服裝,長衫長褲卻赤著腳,腳踝處有一圈銀鈴,伴隨舞樂發出清脆的聲響,舞姬各個都用了吳明的香料,聞起來如同水果,甜膩卻不熏人,令人食欲大開,加上眼前美人獻舞,更加秀色可餐。宴席正式開始,大小官員開始不斷地到薛定業麵前恭賀敬酒,場麵熱鬧起來,念秋也被一群女眷圍著敬酒道賀,又開始不斷的微笑答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