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5 章
薛定業輕輕伸了手碰碰念秋的麵頰:“你隻想讓我別忘了夢寧麼?”念秋觸電一般抬頭,幾乎想要後退一步,硬生生忍住了,擠了個尷尬的笑:“哦,對了,王爺,臣妾做主,將璿幽姑娘留下來了。”
薛定業聽了這話,心裏有幾分厭煩,卻不露聲色:“管她呢,我隻問你,隻想讓我別忘了夢寧麼?沒有別人了?”聽了這話,阿袖幾乎急的想代替念秋回答,念秋複又低了頭,回想起了那日周明鈺的話:“還有建榮。”聲如細蚊,薛定業卻笑了:“還有呢?再沒了?”
“還有建榮他娘!”小翠突然開了口,嚇了眾人一跳,薛定業轉頭,小翠卻笑得大膽:“王爺,您看看這是什麼?”小翠一揚手,抖開一塊布料,眾人隻覺得眼前一花,待看清了,原來是一件官服。薛定業細細看去,深紫的厚緞,金銀絲線繡出的盤龍雲海紋,看樣子還沒完成。
“王爺,娘娘最近每日裏就是忙這個呢。”小翠是故意的,想要將念秋做官服的事情說成是要給薛定業一個驚喜,其實念秋不過是聽了管家彙報說該製新官服,自己便動手製作了而已。
薛定業不是不知道念秋在製官服,卻沒想過念秋會存給自己一個驚喜的念頭,自己竟有些不知如何了,轉身隻是笑,半天才想出一句:“多謝蘇妃娘娘了。”說著竟要行禮,嚇得念秋連忙去攙扶,薛定業就勢拉住了念秋的手:“到底何時你才能對我親近些?”一句話,讓念秋複又內疚了起來,不敢再推脫,眾人見了,連忙退了出去。
念秋自始至終都緊緊抓著床單,薛定業掰開了她的手指,可是不多時她又抓上了,薛定業很是無奈。念秋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抿著嘴,一副倔強的樣子,僵硬的像木雕,搖晃的時候,念秋揚起了頭,看著床帳外透過的燭光,莫名的想要哭泣,那個從院門外飛奔離開的身影,現在回想起來,刀割一般的疼痛。薛定業低頭,看到了念秋潺潺的淚水,吃了一驚:“怎麼了,可是疼了?”
念秋搖搖頭,卻撲在薛定業的懷裏嚎啕起來,不知道是不是某扇門被打開,過往的種種委屈辛酸,一瞬間噴湧而出,薛定業嚇了一跳,停了下來,趕忙將她摟在懷裏,心裏莫名的懷疑起來,可是總覺得似乎懷疑的不對,也不知道是該生氣還是該憐惜:“到底怎麼了,你倒是說啊。”
“臣妾,隻是,忽然覺得從前寂寞。”念秋哽咽著說了出來,薛定業卻覺得好似一拳捶在自己心口一樣,從前寂寞此時方才感覺到,薛定業手上加了勁將念秋緊緊摟住:“孤對不住你,委屈你了。”念秋搖搖頭,卻沒說話,薛定業摟著念秋躺下,伸手輕輕的撫摸著念秋的頭發:“哭吧哭吧,都哭了出來,以後可別這麼哭了,嚇死我了,再被你這麼嚇幾次,孤隻怕再不能閨房之樂了。”薛定業有意調笑,念秋愣了一下,不甚明白,紅了臉:“臣妾該死。”
紅燭搖晃幾下,滅了,門外偷聽的三人伸手撫著心口低聲說:“嚇死我了嚇死我了。”小翠笑笑說:“當年玉,有人說娘娘注定是風流一生的人,果然不錯,這小嘴說出來的話,就是管用。”璟楓聽了,搖搖頭:“下次你們偷聽,可別再拉著我,嚇死我了。”
第二日一早,臥室的門剛剛開,夢寧領著璿幽已經在門口行禮恭迎薛定業了,這讓南柯一夢的丫鬟們氣歪了鼻子,也讓薛定業尷尬的不得了,念秋倒是有些慚愧,連連說:“妹妹別見怪。”
“恭喜姐姐和王爺琴瑟和鳴,妹妹高興,特地帶了璿幽姐姐來拜見王爺。”夢寧已經氣得一夜沒睡了,今日見了念秋,亦是沒有好氣,薛定業知道夢寧小性子,苦笑著讓夢寧起身,夢寧卻倔強的不肯起來:“王爺,璿幽是夢寧失散多年的姐姐,夢寧懇請王爺垂憐,讓姐姐入王府一同侍奉王爺。”璿幽也叩頭道:“王爺,璿幽自知下賤,不敢求王爺給予名分,隻求能為王爺侍奉箕帚。”二美人叩頭,一個嬌嗔,一個嬌弱,薛定業有火也發不出來,念秋連忙說:“王爺,璿幽也是臣妾的姐姐。”這話一出,薛定業歎口氣起身:“罷了罷了,你們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吧。”說完,抬腳走了。
夢寧見薛定業答應,也起身看了念秋一眼道:“姐姐,我先回去了,我這一夜為了璿幽姐姐的事情沒能好睡,可不像姐姐你,我要回去休息休息了。”說完轉身便走,璿幽從旁跟上,阿袖恨恨的道一句:“不知好歹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