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秋愣住,坐在那裏看著法慧,小翠聽了個大概,卻也領會了意思,拉拉念秋的手臂:“娘娘有什麼要緊的東西,差那個盈春送去不就得了麼?”
“她是東晉元主的人,交給她,隻怕她返回京都交給東晉元主。”念秋搖搖頭,法慧想想道:“要不這樣吧,鎖雲關內是一個極大地縣城,你先去鎖雲關,將東西交給王爺,借口四處散心,便往北逃,我領著我的幾個弟子接應你,咱們會和後便往西邊去,躲個幾年,四處遊玩不好麼?”
蕭征此時才聽出是要念秋逃走,心裏熱了起來:“對啊娘娘,若是逃了,從此,從此…”他本想說青山綠水,卻看著小翠,說不出口,小翠領會了,神色黯然,卻強打精神接了一句:“青山綠水深處,隱居起來,逍遙自在!”
念秋看著小翠,握著小翠的手,小翠苦笑道:“娘娘,答應吧,若是成功了,小翠也願意從此好生伺候你。”
念秋咬咬牙點點頭:“好!”
幾人舒了一口氣,法慧最為高興,起身吩咐弟子收拾東西,念秋隻覺得答應之後心裏說不出的感覺,又是激動又是害怕,手都忍不住顫抖,小翠拍拍念秋的肩膀:“娘娘,別怕,前半輩子你為了他們,後半輩子,就為了自己活一次吧。”
“為了自己?”念秋心裏反複琢磨著這句話,靜度回來,攙扶著虛弱的盈春,念秋吩咐蕭征將盈春背上:“師傅,我們就告辭了,今日多有得罪,還請師傅不要見怪,來日方長,多謝師傅教誨。”法慧斂容,合十念佛送念秋等人出門。
盈春雖弱,心思卻很清楚:“怎的這幫賊尼突然轉了性子?”
“盈春,她們誤會我們是歹人了。”念秋淡淡的。
“歹人?這賊尼武功不弱,我看別有來頭。”盈春想不通,怎麼突然就被尼姑襲擊了。
“許是占山為王的女土匪,咱們還是躲著些。”小翠接口,盈春不再說話,皺眉思索。
幾人回去,盈春受傷,軍士都很緊張,說要上山去剿滅土匪,念秋連忙命蕭征攔下了,隻推說送軍糧要緊,不可隨意耽擱,才讓軍士們安靜了下來。
第二日糧食裝船,車架都拆開了捆在船上,馬匹下江中遊泳過去,念秋等四人單乘一艘船渡江。
小翠看著馬匹遊泳,隻覺得稀罕:“娘娘,你看,這馬兒竟是如此靈活。”
“嗯。”念秋隻想著逃走這件事情,對其他的事情都有些心不在焉。小翠看出來,湊近了耳語道:“娘娘,別憂心,順其自然便好了,別怕,我會幫你的。”
念秋看看小翠,勉強一笑,說不緊張,哪裏能這麼快就安心下來。
上了岸,在江邊驛館停留,等軍士組裝好了車架,裝好糧食便上路,又行了四日,才到了縣城,縣城就在鎖雲關背後,以往是通商繁榮之地,此時戰事來,商賈都逃命去了,縣城如同死城一般,除了軍人,再無平民在此。
薛定業聽聞念秋押運糧草到了,心下大喜,親自迎接:“辛苦你了,身子不好,還讓你勞碌。”眾目睽睽之下,薛定業摟住了念秋。蕭征和小翠為免的麻煩,進城後便隨意找了一間空房住進去,並未跟著念秋行到軍營,因此念秋身邊隻剩了一個病懨懨的盈春,薛定業看過去,皺眉:“也不帶個利索的人伺候,你真是。”
念秋笑得勉強,薛定業隻當她也累了,擁了念秋進自己的臥室更衣休息。
一進門薛定業便牢牢把住念秋的手臂:“東西呢,可帶了來?”
“帶來了王爺。”念秋扯下玉佩,薛定業拿起來,跟自己的玉佩一對比,果然是一對,才安了心:“我這邊就等此物了,多謝你秋兒。”
“王爺的身家,便是臣妾的一切。”念秋低頭,此時說這些話,心裏更是覺得別扭。
“可是累了麼?好好休息,你自己的印綬呢,給我,這樣我便可以替你調動軍隊了。”薛定業伸手,念秋掏出懷裏一個小小荷包,裏麵放了一枚小小的金印。
薛定業看完,長長出了一口氣:“秋兒,今日我便調動細作,這半年多受的屈辱,我要雪恥!”言罷便將兩件東西放入自己懷裏出去了,臨行囑咐一句:“想吃什麼自己吩咐廚下。”
念秋看他走了,才坐下,心頭一陣亂跳,到底何時離開呢?此時麼?剛來便出去,是否會引人注意呢?在等幾日麼?若是小翠和蕭征被人發現就不好了,到底何時才是好時機呢?
一顆芳心糾結起來,念秋索性躺下,細細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