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宗門,都有執法堂的存在,這些執法堂的弟子直接聽命於執法長老和宗門之主,在有些特殊的情況下,擁有著先斬後奏的權力,所以大部分的宗門弟子,都不喜歡和執法堂扯上關係,往往有的時候他們不怎麼通人情,也不怎麼講道理。
一同出現的這四個執法弟子,以一個身材壯碩的中年男子為首,他看了看這裏的情況,雖然臉上不見笑容,但也是很客氣的對著柳暮雲和段麟拱了拱手:“見過柳師兄和段師兄。”
此人名叫申屠遠,是執法堂近些年來聲名鵲起的人物,雖然修為還是一般,但本身性格卻是性烈如火,剛正不阿,所以頗受執法長老的器重,有此關係,不少人在他這裏都碰過軟釘子,吃過暗虧,這一點,柳暮雲和段麟都是知道的。
柳暮雲微微皺了皺眉頭,心想怎麼這個人來了,不過臉上還是掛上了一抹微笑,說道:“不知申屠師弟前來所為何事?我這坐忘峰寥寥數人,也沒有什麼事情能讓執法堂勞師動眾的吧?”
他以前也曾經做過幾年執法堂弟子,深知執法堂的規矩,一般來說都是兩人一組,很少有這樣一下子來四個人的時候。
申屠遠微微欠身,說道:“柳師兄和段師兄都是宗門前途無量的弟子,既然來坐忘峰有事相商,這點禮數是必須盡到的吧?”
柳暮雲和段麟對視一眼,心中卻是齊齊冷笑,看那申屠遠身後的三人,明顯是執法堂的精英弟子,這可是明顯的有備而來啊。
“那麼到底是因為什麼事呢?”
兩人心裏也是不解,坐忘峰一共才這麼幾個人,何況這些執法弟子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柳暮雲剛剛回來的時候過來,難道是衝著他來的?
申屠遠看了卓不凡一眼,才說道:“上月初八,輪回峰弟子高劍被查出是風魔宗派到我宗的奸細,而且這十數年來,已經將我宗數門秘法泄露出去……”
柳、段二人聽聞心裏皆是一驚,高劍這個人還是有點名氣的,十多年前被輪回峰的一位長老看中,從俗世之間帶到了西仙源,修為雖然比不上曉靜那種妖孽級的天才,但也算的上是出類拔萃,所以就很受輪回峰長老的重視,一連幾年都是加以栽培,隻是沒想到竟然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如此說來……
柳暮雲也是七竅玲瓏之人,轉念間便想到了問題的所在。
申屠遠察言觀色,也是知道兩人心裏已經有了些眉目,當下也不再停頓,說道:“此事一出,宗門高層震怒,所以掌教至尊頒下口諭,自上月起,所有從俗世帶回來的弟子,都要去從外門弟子做起,待修為有成且能通過問心路的時候,才能進得內門,在此期間,無論何人皆不得傳授本宗功法心訣,違者按叛宗論處,輕則廢去修為,重則就地抹殺!”
言畢,他也是拿出一張金光燦燦的靈符,此符一出,整個坐忘峰頂都被一道道金光所籠罩,一股浩然磅礴的氣息也是傳了出來。
這便是掌教金符,是西仙源一宗之主親自賜予的東西,見到此金符,便同見到掌教至尊毫無二致。
“原來是這麼回事。”
在一旁一直一言不發的卓不凡卻是聽明白了,原來是怕混進來尖細什麼的,然後他忽然想到在山門那裏碰到的那個曉靜,恐怕也是因為天火峰的弟子說輪回峰出了尖細,這才氣不過,將別人打成了重傷吧?
“這麼說的話,我坐忘峰的弟子也是要在審查之列了?”
柳暮雲目光一寒,他自然知道執法堂奉的是掌教的命令,但是自古以來,坐忘峰就是西仙源一個比較特殊的地方,在很多時候都有著不同於別峰的特權。
他說話之際,身上的元氣也是猛然間爆發,竟是在一瞬間將掌教金符所散發出來的金光絞殺的幹幹淨淨。
“二師兄!”
段麟在後麵輕輕拉了一下柳暮雲的衣角,隨後對著申屠遠說道:“掌教的意思我等已經明白,卓不凡就暫且算是我坐忘峰的記名弟子,隨後便會送到外門去,申屠師弟你可明白此中含義?”
申屠遠深深的看了卓不凡一眼,段麟的意思再清楚不過,這個少年無論如何都會是坐忘峰的弟子,若是在外門遭受到不平等的待遇,恐怕就算是執法堂到時候也保護不了自己,心裏這麼一想,他也是有些犯愁,坐忘峰的人就沒有一個是正常的,但偏偏每一個人都是宗門的香餑餑,就算有執法長老給自己撐腰,這些人也是輕易不能得罪的,雖然他真的想不通,為什麼一個看起來連先天境界都略顯勉強的少年竟然會受到柳暮雲這樣的照顧,當下他也是微微拱手說道:“兩位師兄請放心,如果這位師弟真要是受到什麼不平之事,在下已經竭盡所能,還他一個公道!”
其實他心中也是暗暗叫苦,這坐忘峰真的和其他地方不太一樣,不用說他一個執法堂的弟子,就算是那些峰主,甚至是手握實權的長老,都是不敢輕易招惹坐忘峰的人,這裏的人不是一般的護短,而且有的時候……真的是比執法堂的弟子都不講任何道理的那種!
柳暮雲還想再說些什麼,但卻是又被段麟輕扯了一下他的衣角,示意他不要衝動,在執法堂的四人走了之後,他才有些氣憤的問道:“剛才若是強留,不凡也就能直接呆在坐忘峰了,去什麼鳥外門,我們還不能傳授技藝,這不是平白耽誤時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