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死人是你幹的吧?說龍鳳公墓非法是你說的吧?電視媒體爆光,都是你策劃的吧?鬼賴陰姐越說越氣。
怎麼會呢?你可別血口噴人,我害怕!白雪楓故作姿態,裝著鎮靜。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永垂不朽公墓和火葬場的法人代表就是你。名義上是民政局的,可資金卻是你爸出的。
你不也一樣嗎?名義上是林業局開發區軟件包三家合資,實際還不是你一個人的嗎?白雪楓見捅破了這層窗戶紙,終於打開了窗戶說亮話:明人不做暗事。我覺得這樣下去,我們會兩敗俱傷。聽說你正準備到法院告我?
不告你行嗎?這幾天,我那地方一個死人也沒接。
我就不明白,你掙那麼多錢幹啥?
這應該問你。你知道我建了公墓和火葬場,為什麼還要再建一個。
你能安排下崗職工再就業,我為什麼不能安排大學生就業啊?都是為國分憂積陰德行善啊!
你胡說八道!
既然你知道了,那就我明確告訴你,我真的是為了錢。現今都說,男人有錢就學壞。我就想學壞,可惜我沒有資本。所以,我要掙錢。男人不壞,女人不愛。我至今還沒有對像還沒結婚呢。
我們倆還有破鏡重圓的可能嗎?
這要看你告不告我。以前,我看到了你家那些花圈紙牛紙馬就害怕。現在不同了,我也幹起了這行業,算是一丘之貉同路貨色吧。來,喝個交杯酒吧!
女人的情感是很容易被男人捕捉俘獲的,尤其是她心意已久的男人。鬼賴陰姐想重溫舊夢,便把白雪楓帶到自己隱蔽新家“雪楓別墅”,溫柔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吃過早飯,白雪楓還不想走,他戀戀不舍地對鬼賴陰姐說,今個咱倆都把手機關掉,誰的電話也不接,我好好補償你。說著,他又把她拽上了床,並隨手把床頭的電話線也給掐斷了。
兩個人顛鸞配鳳一陣雲雨過後,便開始了如下的對話——
你哪來的那麼大勁,昨晚上幹完今早上還幹?好幾年了幹勁一直不減。
一把鑰匙開一把鎖。自從和你分別後,我一直沒搞別的女人。這股水,給你一直留了好幾年,能不足嗎?再說,我要是不充足,我也從你身上下不來呀!
你就破瓶子長個好嘴。
哎,你今個咋不鎖我了?你這個鬼賴淫姐,有點名不符實了。
我本來就不是淫姐,你就糟蹋我吧!我有個毛病,初次與男人行雲雨之事,就因情而激動,一激動下邊就痙攣。你還當新聞到外麵吵嚷,鬧得我當時在學校都抬不起頭來,所以想到了自殺。
誰讓我們初戀時不懂得愛情了呢?從你家花圈屋出來回到學校,我就越陷越深越想越害怕。同屋的男同學高明和女朋友也做過愛,根本沒有陰道帶鎖鎖住陽具不讓男人下來的事,就你是個例外。他當時又嚇唬我,說你是女鬼淫鬼附身,你又姓陰叫風鳳死皮賴臉纏著我抱著我不放……你說我能不害怕嗎?叫你鬼賴淫姐,還冤屈你了嗎?
你現在不怕我了?
世間哪有鬼啊?如果真有鬼,像你我這樣掙死人的昧心錢,早給告到陰曹地府閻王爺那去了,還能活到現在?
我也不相信世間有鬼。可笑世人,竟然真的相信!你也不好好想想,陽間物價天天上漲,陰間就不漲?一年到頭,花幾元錢買一捆紙錢燒,那才是真胡弄了鬼。那幾張破紙,到陰曹地府能買啥?人死如燈滅,活著不孝死了孝。其實是給死人燒紙讓活人看。一年燒幾次紙,買個理得心安。
分析透徹,入木三分。你看那些有錢有勢當官的,借著辦喪事之機,大肆殮財。
所以說,官太太死了人半街,當官的死了沒人抬。
白雪楓又皮笑肉不笑的說:你又扯遠了不是?
……
白雪楓一直在鬼賴陰姐的別墅裏和她鬼混了三天才出來。送走白雪楓,鬼賴陰姐便開車去了龍鳳公墓火葬場。還沒進她的辦公室,秘書小楊就迎著她說,這幾天你都上哪了?手機也不開,到處找你也找不到。
有事說事,別這麼囉嗦!
家裏出大事了。前天市裏好幾個部門把所有的花圈店都給查封了。老太太和執法人員理論,不知怎麼摔了一個跟頭,送到醫院檢查也沒有什麼事,當晚就回家了。老太太找你沒找著,也不知聽誰說你被公安局抓走了。今天一大早,住在花圈店鋪裏的獨眼龍給我打電話說,老太太上吊死了。我正不知所措的時候,你還真的就來了。
鬼賴陰姐真夠剛強的,她帶著秘書小楊還有幾個人來到了花圈總店鋪,看到了暖氣管子下吊著的母親。她沒有哭,叫上來人,親手解開了繩扣,把母親安放到床上。臨別時,她又深深地瞅了母親一眼,母親正伸著長長的血紅舌頭,瞪著陰森森地眼睛瞅著她——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