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老媽爭奪戰
老爸今年七十三、老媽今年八十四。老話說:七十三、八十四,閻王不叫自己去;但老爸老媽都健在,身體硬朗著呢:牙好,身體倍棒,吃嘛嘛香。老爸一頓吃一個豬肘,老媽一頓吃三碗素麵。這兩個“老不死”的,賊能吃。我和媳婦越毒咒,他倆越能吃能喝能活。理由很簡單,老爸是黨員、老媽信宗教: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
老爸老媽不怕,可我怕啊!我不但是個黨員,還是個貪官:多吃多占、貪汙受賄、損公肥私、吃喝嫖賭、五毒俱全。
家裏紅旗不倒、外麵彩旗飄飄。小三與小五,鬧到單位,這臉麵都丟盡了。於是,就經常做惡夢啊,甚至是白日夢,一見警車叫,心驚肉又跳,魂不守舍的。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就常常見閻王網羅牛頭馬麵無常鬼來抓我。
醫生收了我的“紅包”才說我:歇斯底裏、神經病、幻想症,大白天才活見鬼。不妨到廟上走一遭:燒香拜佛,破財免災。
老媽自然讚同,說:佛祖慈悲為懷,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可上天堂;
老爸強烈反對,說,黨員不得信宗教。你把我兒——獨生子,往火坑裏推。
於是乎,老媽拉右手,老爸拽左手,都要極力挽救我。母親的身上肉,父親的骨子裏血,我就這樣被拉扯。
我表麵平安無事,內心卻苦苦掙紮。這可急壞了老爸老媽。我越無動於衷,他們越心神不寧。不敢說我,隻能相互埋怨、指責……
我在十字路口徘徊、我在陰陽界猶豫不決。
在天堂看見魯迅
天宮一號發送成功。我想著想著,就乘飛船跟上去了。
“信我上天堂,不信下地獄。”上帝都這麼說。
天堂人滿為患。怎麼,不信上帝的魯迅也在這?
魯迅這個“小老頭”,是個“無神論者”,隻見他頭發像荒草,臉像個山核頭,瘦骨嶙峋的,幾乎成了一把幹柴,卻還在繼續對上帝大不敬。
時勢造英雄。魯迅就是天堂裏的英雄。隻見釋迦牟尼、耶穌、安拉、宙斯、玉皇大帝,都遊說著他,都想“招安”他,把他奉為“座上賓”,希望魯迅能加入“自己的勢力範圍”。
好啊,一個天空,五個上帝。到底信誰的?聽誰的?
我們都知道魯迅生前發表了《無花的薔薇》,一針見血指出:“如果孔丘,釋迦,耶穌基督還活著,那些教徒難免要恐慌。對於他們的行為,真不知道教主先生要怎樣慨歎。所以,如果活著,隻得迫害他。待到偉大的人物成為化石,人們都稱他偉人時,他已經變了傀儡了。”
孔丘拿著《無花的薔薇》,哈哈大笑: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風水輪流轉。想當年,五四新文化運動,“打倒孔家店”,到處都是一片喊殺聲;文化大革命,全國山河一片紅,卻還“批林批孔”;現在怎麼樣,國內國外,到處都開“孔子學院”,國學即將成為世界學。OK,OK了!
釋迦牟尼也拿著《無花的薔薇》,不懂,問啥意思?
耶穌卻拿著魯迅的《複仇(其二)》也不懂,問啥意思?
魯迅回答說:“有一流人之所謂偉大與渺小,是指他可給自己利用的效果的大小而言。”我說你們是傀儡,如今我業已成了傀儡。
魯迅說完,就從我要航天壓縮餅幹吃。瞅著魯迅狼吞虎咽特別香的樣子,五個上帝也伸手來要,廣寒宮裏的嫦娥也要……
人間壓縮餅幹有天堂的蟠桃宴好吃嗎?我問。
魯迅不屑一顧:哪裏有什麼蟠桃宴?隻是畫餅充饑。不但蟠桃林、蟠桃宴是畫的,就連玉皇大帝的瓊樓玉宇淩霄寶殿也都是畫的。科學資料表明,海拔高度差1000米,溫度相差6℃;高差10000米,溫差60℃……喜馬拉雅山之所以常年積雪,是緣於離海麵太高,離青天太近。天堂原來是個冰窖,什麼也不長啊!八月沈陽下冰雹、九月內蒙下大雪。這就是天堂送給人間的禮物兮(怎麼又好像是屈原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