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荏苒,無憂無慮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一晃十年過去了,我在尹府寫寫字,念念書,在母親跟前撒撒嬌,有空再插到建璋和靜婉之間做個“飛利浦超級無敵大電燈泡”,日子過得真是悠閑無比,幾乎讓我以為前世的種種不過是午夜夢回的一場美夢罷了。不過十年的時光也讓我們三人都從當年的小屁孩長成如今的少男少女,建璋變得更加的沉穩可靠,如果不是知道以後會出來一個慕容四少,鋒芒畢露,恐怕我也會如同父親母親一樣,將他視為靜婉最好的歸宿;靜婉就如同我前世所熟悉的那個人,心地善良,氣質優雅,聰敏大方;隻有我,十四歲的外表,快四十歲的內心,長相還是一如既往的乏善可陳,頂多算個清秀而已,和靜婉在一起,愈發顯得我像個丫鬟,一如我這個身體的前世。唯一的不順心的可能就是不論我怎麼“破壞”,靜婉還是和建璋走得很近,雖說他們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可是我總是覺得建璋的愛情並不純粹,因為無論是前世的劇情還是今生對他的了解,都告訴了我一件事,許家急需找個靠山,一個能真心幫助他們度過低穀重新崛起的靠山。雖然建璋很出色很有天賦,可是沉穩的表象掩蓋不了他急功近利的內心,身為烏池商會領頭羊的尹家就是他最好的選擇,更何況尹家二老與靜婉對他從小親近。但是無論如何,靜婉值得更好的。

這段時光對我來說也不是一事無成的,十年不懈的努力,每天清晨練字的堅持,終於換來了一手好字,當然,這隻是自我感覺良好,按照父親的說法是,工整有餘,靈性不足,四個字簡而概之:匠氣十足!不過,我倒不是很在乎這個,最讓我在意的是我和靜婉終於達成默契,在人前她叫我妹妹,我叫她姐姐,但是私底下我叫她靜婉。

“大小姐,二小姐,老爺和夫人書房有請。”綠蓮福道。

此綠蓮非彼綠蓮,當年的綠蓮、紫荷早就在婚嫁的年紀被夫人放出去了,但是以後新進的丫頭不論原來叫什麼都改成這兩個名字。

“爹,娘,找我和妹妹什麼事啊?我們正在玩成語接龍呢,眼看妹妹就要輸了,現在可好,被她逃過了一劫!”

“你呀,都16歲了,怎麼還像小孩子一樣欺負你妹妹,每回玩你都贏,你就不知道謙讓一下妹妹嗎?”母親把我拉到懷裏,寵溺的點了點靜婉的鼻子。

我趁機扭了扭,掙脫出母親的懷抱,沒辦法,誰讓我才14歲呢,每回見麵,母親不是拉著我的手,就是把我摟在懷裏,“娘,我也是大人了,不用姐姐讓!”話說,真是丟人,成語接龍的遊戲還是我提出來教靜婉玩的,可惜,除了剛開始的幾回我贏過,之後就是屢敗屢戰,屢戰屢敗了。

“好好好,都是大姑娘了!”

“爹,你看,娘又偏心了,不疼我,隻疼妹妹!”靜婉跺跺腳,向父親撒嬌。

“好啦,都別鬧了,既然是大人,那麼現在有件事該讓你們知道了。”父親大人發話了。

“爹年輕的時候曾在歐洲諸國遊曆學習過,見識了很多對別人來說可能一生都無法見到甚至預想的東西。你們倆從小聰慧,爹對你們寄予厚望,希望你們能擺脫舊社會女性的宿命,不要一輩子都被鎖在這小小的一方院子中,坐井觀天,希望你們能向西方的新女性一樣,活得有尊嚴。”

說到這裏,父親停了一下,看了看旁邊已經快要垂淚的母親,歎息一聲:“雖然你們從小就接受西化教育,但是這還遠遠不夠,所以早在幾年前,我就和你們的母親商量,等你們再大一點,可以照顧自己了,就把你們送到俄國聖彼得堡留學。隻有眼界開闊了,才能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生活。”

聽到這裏,我看向靜婉,在她的眼神中我讀出了向往,我相信她在我的眼睛裏看到了同樣的情緒。父親將這一切盡收眼底,“爹在聖彼得堡有個好朋友,是早年遊曆時的同伴,他遇到了一個俄國女孩,就定居了下來,你們去俄國的事情我已經跟他說了,他會好好照顧你們的。”

“今年7月份出發,還有兩個月的時間,你們先下去好好準備吧!”父親擺擺手,打發靜婉和我先出去。

“老爺,她們還這麼小,香兒更是才14歲,是不是再等兩年?”

“不能再等了。。。。。。”

耳邊隱約傳來母親的反對聲,可是我和靜婉都已經顧不得了,兩人越走越快,後來幾乎飛奔回房間,還沒等坐穩,靜婉就迫不及待地問:“香兒,你說俄國是什麼樣子的?那裏是不是很冷啊?”私底下,靜婉和家人還是習慣叫我的小名,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