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腸,夠了,事到如今,一切,都該結束了,即便是能夠找到完整的神農鼎,也已經,注定無法挽回了。”
注意到野人所發生的變化,男子在這一刻睜開了雙眼,帶著些許的哀傷,輕輕地訴說著。
“我們,早已經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了,我們,該走了。”
輕聲的呢喃,像是對白毛野人而說,又像是自言自語。
而野人,則是有些出奇的安靜了下來,渾濁的眼中,多了一絲清明。隻是,仍舊帶著無盡的掙紮。
那股殺氣,卻是並沒有收縮,反而是越發的凝實,厚重。
厚重的讓人難以接近,厚重的令人無法喘息。
厚實的殺氣,刺得男子的肌膚如同刀割,然而,男子卻好像什麼都感覺不到一般,隻是微微歎了一口氣,擁著野人那壯碩的身軀,輕聲的呢喃著,“魚腸,不要再錯下去了,還記得當初我們出發前的約定嗎:以我身軀,旭日焚天,燃盡一切,勇覺不悔!”
“還記得,在剛開始的時候,人人都疏遠我,隻有你,我,與母親,我們三個人相依為命,咀嚼寂寞嗎?”
“還記得,在那深山之中,當我險些命喪凶獸之口時,你冒著凶險,強行進行了第一次化身顯形,我們合力生存下去,並救出了雙兒嗎?”
“還記得,當年,我們一人一劍,於亂世之中,在戰火之下,頑強生存嗎?”
“還記得,你因為強行現身遭受重創,無法化為正常的人形時,所說過的話嗎?你說,終究是一幅皮囊而已,隻要,我們能夠相依,那,便是永恒。這些,難道你都已經忘記了嗎?”
“專····專諸!”
兩行熱淚,緩緩流出,野人眼中的渾濁,消散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份清明,一份懷念,與,一份怨恨。
“專,專諸……”白毛野人生硬的說著,有著僵硬的抬起了那遍布長毛的,寬大的手掌,似乎想要去撫摸男子的身體。
行至半途,卻是突兀的停了下來。
顫栗不斷,那股殺氣,猛地擴大,竟是比之之前更為犀利,在這殺氣之下,整個世界,仿若都是安靜了下來,就連天上的行雲,都是停止了流動。
隻不過,這衝天的殺氣,這一次,卻是並沒有作用於男子的身上。
僅僅是帶著無限的怨恨,不甘,與憤怒,揮灑在天際,似乎在發泄一般。
“可惡,”正在與龍顏對峙的黑衣首領,見狀卻是無法淡定了。
“嘻嘻,小黑,雖然不知道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不過本大人敢保證,這樣下去,憑你是不可能阻止的。”龍顏卻是衝著黑衣首領做了個鬼臉,有些幸災樂禍的道。
誠如龍顏所言,繼續下去,誰都不知道到底會變成怎樣,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黑衣首領對野人的覬覦,繼續下去,隻能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