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臭小子(3 / 3)

“不給!就是不給!是我撿到的!”他把胸罩舉的高高的。

“哇——”的一聲,我捂著臉,一屁股坐到地上,蹬著胖胖的粗腿嚎啕大哭:“嗚嗚……我都夠可憐的了,都快二十八歲了還沒有一個男朋友。去相親還碰上婚托。上班被老板欺侮,回到家你又欺侮我!嗚嗚……我不活了!”我蹬著腿越哭越來勁兒,一抽一抽的都快上不來氣兒。

小俊子嚇得慌了。“大——大姐,你快別哭了!我隻是跟你鬧著玩的。我給你還不行嗎?”他嚇得趕緊把胸罩一把塞到我懷裏。

“嘻嘻——這還差不多!” 我把胸罩揣到兜裏,一躍從地上站起來,得意洋洋的看著他:嘿嘿——你上當了吧?

“好啊!你居然騙我?”他氣得臉誇張的扭曲著,手指顫抖的指著我。

“騙你怎麼了?你應當感到榮幸!被我騙過的可都是響當當的大人物,像是我媽了、我爸了,還有我哥啦!”

“真沒看到過像你這樣的女人!”他撇著嘴搖搖頭:“騙了人還能這麼的強詞奪理?佩服!佩服!”

“嗬嗬——”我傻傻的一笑:“還有一個人也是這麼誇我的。”

“誰啊?”他一臉的好奇。

“我媽,我發現你也很像我媽。”

“去你的!”

“你要租的就是這間房啊?怎麼沒有燈啊?”他按了牆上的開關。

“可能是燈泡壞了。你等一下,我去拿一個新的過來。”我從臥室的抽屜裏拿出一個新買的節能燈遞給他。

“幹什麼嗎?你——你不會是想讓我換吧?”他瞪著眼睛,不敢置信的指了指自己。

“這屋子裏隻有你一個是男人,你不換,誰來換?”我鴨霸的,叉著腰一副理所當然的看著他。

“可是,我——我從來都沒換過燈泡。萬一不小心,我要是被電著了該怎麼辦?”他一臉緊張的看著我。

“你這麼大個人從來都沒換過燈泡?!”我不敢置信的驚叫了起來。

“家裏的這些活也用不著我來幹啊!你看,我手長得這麼漂亮,誰又忍心來支使我幹活呢?”他獻寶的伸出一雙修長、漂亮的就像是畫家精心畫出來的美手給我看。

老天爺也是太不公平了!一個大男人怎麼長出一雙比女人還漂亮的手?我低下頭自卑的看了看自己的一雙手:白白胖胖的就像是一對被水泡的發白的豬蹄。

我歎了口氣,看來這粗活兒也隻有我來幹了!我搬來個椅子上去,把壞了的燈泡換下來。

燈泡安上了,節能燈蛋青色的光芒,頓時驅走了一室的黑暗和冷清,也暴露了這一室的髒亂:

白色的牆壁上,還留著我小侄兒吉豆兒上次他來的時候的傑作,幾副讓大人看不懂的“印像派”的畫作。

地上,以前可能是白的、現在卻變成灰白的地磚,東缺一角、西缺一塊的,殘破不全;既使幸免留下來的幾塊完整的,也裂著一道道的、就像是女人眼角的魚尾紋般的小細紋。

窗戶上少了一塊玻璃,是被我送給吉豆兒的一把仿真手槍一子彈給打碎了。凜冽的寒風呼嘯著從黑呼呼的窟窿裏灌了進來,吹得這屋子裏唯一沒被損壞的,藍色繡著喇叭花圖案的落地窗簾,“呼啦”的一下飄起來,又“呼啦”的一下落下來,一上一下的,震的窗簾上的喇叭花都好像搖搖欲墜了。

“大姐,你這個屋子——可夠“幹淨”的了?”他抬起頭看了眼牆角上吊著的半米多長,被風吹得蕩來蕩去的灰嘟嚕,皺了下眉頭,拿手在靠窗的寫字台上輕輕的抹了一下,一道黑印印在了他修長的手指尖上,黑白分明。“你說,這麼髒的屋子還能住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