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打算擾了你的興致,但是……這樣下去會把那些士兵們引來的。”侍從微笑著小聲提醒道,有點無奈的歪了歪頭:“你打算讓我再死一次嗎?”
這話就好像一把鉗子卡住了韋伯的喉嚨,他立刻就不說話了。但是依然是無法按耐住的激動,努力掙紮著爬過來。侍從甚至還懷疑如果不是因為他腳踝上還有一根鎖鏈,這家夥會直接把自己按在身下。
“但是……這可是神跡啊,你被複活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韋伯用一種充滿了吊人胃口的語氣描述著:“這證明你還有沒完成的使命,光輝十字予以你的,一個偉大的使命沒有完成,所以你複活了!”
偉大的使命……侍從的表情瞬間有些錯愕,緊接著若有所思的沉默了數秒鍾。卻又皺了皺眉頭,像是要把這些煩人的問題全都從腦海裏麵扔出去:“還是先想想怎麼從這裏逃出去吧,否則我們還是死定了。”
“好……好的!”韋伯連著點了點頭,看著侍從的目光要多興奮有多興奮,甚至是……有些許狂熱——對一個剛剛從修道院出來的少年來說,還有比看到神跡更能令他興奮的嗎,或許隻有看到神親自降臨了吧?
“他們沒有抓俘虜的打算,所以如果我們打算逃跑的話,必須盡快才可以。”輕輕喘著氣,侍從看起來相當的虛弱,聲音細弱的好像漂浮著,卻堅定的煞有其事。
“為什麼?”
“因為要抓俘虜的話無非幾個原因——補充傷兵或者賣了換錢,當然可能還有別的原因,但我們還猜不到。首先這是一群異教徒,他們不敢在一個地方停留太長時間所以不敢帶太多俘虜;其次他們人數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麼多,否則不會這麼難被找到;所以我猜他們本來是不打算留俘虜的,一定有什麼特別的原因,讓他們暫時無法離開了。”
“沒錯,他們每天都在殺人。”侍從的話讓韋伯不得不相信:“每天都有幾個人被提到某個地方,然後就被吊死了——這些天都會有一個家夥過來問我你死了沒有,都是他告訴我的。”
“他們這在找人,但是又擔心被那個人發現了,首領是一個相當小心的家夥,不過我想他可能用不了太久就沒耐心了,尤其是在隨時可能被別人發現的情況下——我們雖然人數不多,但那麼長時間沒有消息還是會有人注意到不正常的,他們不敢再拖下去了。”
“總之拖得越久對我們越不利——我們需要一個計劃,決定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麼。”
“計劃?”
“究竟是想辦法逃命,還是說順帶著將所有被俘虜的家夥們全都救出來——完整的計劃可以讓我們不至於到時候再左盼右顧,那才是最致命的。”
他要麼是瘋了,要麼就是……他絕對是瘋了!韋伯渾身猛的一顫,原本熱切起來的血液似乎也稍微有點兒冷了——明明自己還生死未卜呢,卻還在想著把所有人都救出來,這不是瘋了究竟是什麼?!
但是很快這種想法又被另一個聲音給蓋住了——他可是複活了的,他身上有著光輝十字贈與的偉大使命,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是一個瘋子,或許……他真的可以辦到?
“當然,不管是哪一個我們都必須先離開這個地方,弄到一兩把劍才可以。”說完,侍從似乎很疲倦的向後靠了靠,努力的活動著手腳,甚至還抬起頭朝韋伯露出了一個微笑:“你叫什麼名字?”
“韋伯、韋伯·亞曆山大!”有些慌慌張張的回答著對方的問題,這時候韋伯才看清楚對方的長相——亂糟糟的黑色頭發和一雙漆黑的眼睛,眉宇之間談不上秀氣,反而倒是更顯老成,如果不是沒有胡子韋伯甚至懷疑對方比自己大十歲。
“那麼我叫你韋伯可以嗎?等一會兒你可以……”
“不,你先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韋伯吞咽著口水,有點兒緊張但卻十分的堅持:“光輝十字教導我們,‘在我告知名字的時候,獲知你的名字便是我的權利。’——這句話在《光輝箴言》裏麵有記載,我記得很清楚。”
侍從的臉上閃過了一絲錯愕,不過依然向韋伯伸出了右手,溫和的聲音十分堅定:“愛德華·威特伍德,用你的話說就是——死而複生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