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伯的問題立刻讓他有了一絲警覺,但是已經晚了……前一刻還奄奄一息的愛德華,左手悄悄的從士兵的腰上抽出了他的短刀,鋒利的三棱錐狠狠的插進了他的後頸裏麵,帶著血漿貫穿了喉嚨!
化作水霧狀的鮮血噴湧而出,將他漆黑的頭發前梢染上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紅色。鐵鉤似的左抓住刀柄,猛地向前一拔,吐著血沫的士兵絕望的按住不停冒著血的脖子,仰著向後倒了下去。
“什麼?!”聽到身後聲音的馬卡斯幾乎是立刻拔出了腰間的長劍,但是等到他回頭的瞬間,看到的卻是自己的士兵像是個破布娃娃似的躺倒在了水坑裏麵!
愛德華的右手順勢從他的背後取下十字弓,頭慢慢轉過去,滴著血水的發梢下麵,一雙黑眸已經盯上了站在外麵的家夥,手裏還有條不絮的給十字弓上弦。
迅猛,果斷並且沒有半點遲疑,就像是聞到了血腥味的獵豹,站在外麵已經快被嚇傻了的士兵,手忙腳亂的舉起手中的弩,一抹寒光此時卻已經精準的命中了他的眉心!
射出弩箭之後,愛德華果斷的把手中的十字弓扔向站在一旁的馬卡斯,還未從剛剛的一幕中恢複出來的隊長趕緊用劍擋開;利用這個空隙,黑發少年縱身一跳,從柵欄裏麵躍了出去,猶如獵鷹般撲向被射穿了眉心的士兵,借助從上向下的慣性一腳踏在了他的臉上,頸骨斷裂的聲音清脆而又清晰,歪掉的腦袋以一個不可能的角度掛在脖子上。
直到死去的那一刻,這兩個人連“救命”這句話都沒能喊出來。
等到馬卡斯回過頭的時候,這裏還站著的人隻有他自己了。黑發少年右手反握著短刀,像是等待獵物的野獸似一動不動的站在柵欄外麵,等著自己送上門。
“該死的都靈狗,你敢騙我?!”憤怒徹底控製了他的理智,狂吼的馬卡斯一腳跺開了柵欄門,高舉著手中的長劍——也許是憤怒,也許是羞辱,他已經顧不得什麼“艾登大人的命令”了,他隻想立刻把這個該死的雜種砍成碎片!
鋒利的鋼劍在馬卡斯的手中不停的揮舞著,在身前留下殘像,撕裂空氣的呼嘯聲仿佛已經讓他看到了黑發少年那血肉橫飛的身影,但是結果卻是一次接著一次的落空。黑發少年的身上像是有一個無形的盾牌,每一次劍鋒滑過的陰影都隻能從他的身側移過去,根本碰不到分毫。
刹那間絕望的情緒籠罩在了馬卡斯的頭頂——尤其當那個攥著短刀的幽靈越來越靠近自己的時候,手中的長劍揮舞的更用力了。等到下一刻的時候,輕巧的短刀仿佛變戲法般的刺進了他的嘴裏麵,愛德華整個人都貼到了馬卡斯的身前,鬆開了刀柄,雙手按住他的頭部兩側,冰冷的黑眸對視著那雙已經絕望的眼睛。
“不、不、不求求您放過……”
“現在,隻剩下一百二十七人了,皈依者……”
手掌猛一用力,脆弱的脖子扭到了背後,看起來相當有力的身體好像被抽幹了似的,利劍從手中滑落,整個人癱倒在了地上。
縮在角落裏的韋伯整個人都快看呆了——剛剛發生的,好像隻是眨眼間的事情,三個人就全部被悄無聲息的屠殺殆盡,根本連還擊的機會都沒有!
也許他不是瘋了,說不定真的可以把所有人都救出來!但是……
他真的還是那個沉默寡言的侍從嗎?還是說……就在韋伯一個人胡思亂想的時候,愛德華手腳麻利的將對方的鋼劍背在了身後,順便從屍體上翻出來了一把鑰匙,隨手扔到了韋伯的腳前。
“把你的鐐銬打開,然後趕緊過來幫忙,看看這些家夥身上還有些什麼用得著的東西——武器、食物、或者是別的,快點!”
“哦……好的、好的!”膽小的少年教士慌慌張張的接過鑰匙,被困在這裏這麼多天,他的身體也有些僵硬了,虛弱的甚至要扶著柵欄才能爬起來。
“現在我們需要做一個決定,教士。”把短刀別在腰上,愛德華微笑著走過來,活動著脖子:“如果我們現在就逃跑的話,等到天黑他們就會明白過來,村子裏的那群人絕對活不成了,但是可以為我們爭取不少時間;但是如果……”
“不要說了,我選第二個!”顫顫巍巍的韋伯扶著柵欄,毫不退縮的看著愛德華的眼睛:“說吧,需要我做什麼?”
“回答正確,教士。”愛德華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現在我們可以想一個完美的計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