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跳舞(上)(1 / 2)

兩柄鋼劍撞擊在了一起,飛濺的火花在黑夜的襯托下像是機靈的螢火蟲,忽閃忽現,但是每一次都會伴隨著沙啞的慘叫聲。

愛德華覺得自己似乎都快被這種感覺迷住了,前一世的自己根本沒有過這樣的機會也沒有這樣的能力,握著貨真價實的利劍和另一個人廝殺。那種渾身血液都開始慢慢加熱,每一條神經,每一部分的肌肉都在唱歌的快感,讓靈魂深處某個東西覺醒了。

不僅僅沒有因為第一次殺人,看到鮮血噴灑在身上感到反感或者嘔吐,反而內心相當的平靜,十分坦然的接受了這樣的現實——就像前一世十分淡然的接受了自己癌症晚期一樣,輕鬆而又愉悅的將身前被開了膛的多米尼克士兵一腳踹開,繼續揮舞著被血染紅的鋼劍尋找下一個獵物。

自己要救下被抓住的俘虜,就必須最快速度把周圍的守衛全部都殺光,避免有人逃回去報告——這就是愛德華現在唯一的想法,如果說性格比較孤僻的他有什麼優點的話,就是十分容易接受現實,做自己該做的事情,並且盡力做到完美。

這是一個酷似黑暗中世紀的世界,一個注定了充滿了野蠻和殺戮的世界——這些多米尼克人可以毫無顧忌的殺人取樂,用各種方式破壞俘虜的身體,用最殘暴的方式折磨敵人……就連那個有點兒固執的小教士韋伯,也沒有因為自己殺人而指責什麼。

想要活下去,並且很好的活下去,自己就必須適應這個世界的規則,並且完全融入到裏麵,而不是堅守著某些來自另一個世界的眼光。

但是到了那些多米尼克士兵們的眼中,這個其貌不揚的黑發少年就像是一個詭異的幽靈——等到他們聽到身後有動靜回過神來的時候,牢房附近的三個弩手全部都被他一聲不吭的殺光了!

在愛德華眼中這些拿著十字弓的仆從兵,對自己的威脅遠遠超過了穿著鎧甲拿著鋼劍的家夥,就算對自己的直感如何自信,盡可能減少不可預知的紕漏也是必須的——萬一自己被射中了怎麼辦?

側身躲過揮來的利劍,黑發少年俯下身子,左手勾住了對方的脖子,利劍對準了他的嘴巴。驚慌不已的士兵甚至來不及掙脫,腳下一滑向前撲倒,一片死灰的目光看著那劍尖刺進了口中,裹著腦漿的血水像是間歇泉似的噴湧而出。

“第六個。”

一直站在牢房門口的隊長張著嘴,目光呆滯的看著愛德華有些吃力的將手中的劍從屍體的嘴裏麵拔出來,手腳冰涼似乎都有些不聽使喚了,渾身無力的站在那兒一動不動。但是愛德華卻僅僅是瞥了他一眼,又將目光轉向了不遠處的瞭望塔。

自己都快把牢卒子殺光了,那上麵卻連半點動靜都沒有,也就是說韋伯得手了吧?愛德華其實並不太在意那個少年教士究竟有沒有活下來,隻要能爭取到足夠的時間就好。

自己已經給了他足夠的機會了,運氣好的話瞭望塔上應該隻有一個警衛。至於能不能活下來,嗯,就看他的光輝十字是不是保佑他吧!

“啊啊啊啊啊——!!!!!”一直一動不動的隊長突然驚恐萬狀的大喊了起來,那淒厲的叫喊聲像是看到了什麼怪物,隻可惜附近空曠一片,根本沒有人能聽到他在喊些什麼——至少是暫時的。陷入到無比恐懼中的他慌裏慌張拿起盾牌,本能的頂在身前朝愛德華衝了過去。

黑發少年的臉上有些錯愕,但是身體卻沒有因此而停滯,長劍背在身後,右手撐住迎麵衝過來的盾牌,一個側滾翻從已經快瘋掉的隊長身上翻到了他身後,隨即轉身狠狠踹在了他的後背上!

“威廉軍士長,外麵好像有什麼動靜。”狹窄又無比擁擠的牢房裏麵,一個被捆在木柱邊的都靈士兵緊張兮兮的拍了拍身旁一個滿嘴胡須的中年人,指了指門上的鐵柵欄,眼神看起來很驚恐:“是、是不是他們又來……”

他這麼一說,周圍的俘虜們紛紛麵露懼色——這群多米尼克人有多殘忍他們都是見過的,甚至有不少人已經被嚇得渾身發顫,癱軟在地上。

“不對,這個聲音好像是有人在打鬥。”威廉軍士長是個經驗豐富的老兵,幾乎立刻就聽出來那動靜是怎麼回事,他甚至忍不住猜測似的小聲嘟囔著:“說不定……是有人來救我們了!”不過連他自己都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