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死寂的街巷,倒在血泊中的科爾特斯已經被愛德華砍了腦袋,無頭的屍體蜷縮著躺在那兒,抽搐了幾下就不動了——和所有普通人的屍體沒什麼兩樣。
無比疲憊的愛德華·威特伍德坐在屋頂上,看著遠處焚燒的烈焰,被肆意揉虐的煙鬥鎮,那暴徒們的呼喊聲和狂笑聲,和眼前的“風景”一起變成了一幅油畫,一幅值得人坐下來,端著茶杯靜靜思考的油畫。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馬可·塔斯克也坐在了他的身旁,還抱著睡得香甜的安潔拉,臉上看不出任何高興或者喜悅的樣子,隻有疲憊。
“再用不了一刻鍾,聖樹騎士團的騎兵就會趕來了,失去了科爾特斯的血旗兄弟會必死無疑,這幾百號人沒有一個能從蓋約·瓦倫斯的掌心裏活著回去,他一定會殺光所有人的。”雖然說的是這樣殘酷的事情,愛德華卻是很平靜:“我該做的事情都已經做了,下麵該說說你了,馬可·塔斯克先生——血旗兄弟會的二把手!”
“我還以為你都知道了呢,那麼你想知道什麼?”馬可歪了歪腦袋:“雖然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但以防萬一我還是想要先弄清楚。”
“好吧,那我們就從一開始來說說:從你騙我說什麼兄弟會強迫你為他們服務,然後是所謂的把你留下來送死……你撒的謊可是不少呢,不打算和我解釋一下嗎?還是說你覺得我寬宏大量,能容常人所不能容忍的事情?”
“嘖嘖嘖……真是個過分的家夥啊,到現在為止我可沒有說過半句謊言!”馬可十分得意的揚起了嘴角,食指像是鍾擺似的左右搖晃著:“我隻是說如果我敢退出,他們一定會殺了我……這根本就毫無疑問對吧,所以我沒有說謊……”
“……隻不過都是不完整的真相而已。”愛德華接過了下半句,漆黑的眸子閃爍著意味深長的光芒:“那你又是為了什麼,選擇加入血旗兄弟會最後卻還打算毀掉它的呢?”
“毀掉血旗兄弟會?我才不會毀掉它呢,你該不會以為那些麵五百多個暴徒就是血旗兄弟會吧,怎麼可能!”馬可擺了擺手,表情得意的笑道:“從今天開始,血旗兄弟會才算是浴火重生,成為我的兄弟會了。”
“我這個人天生就沒有太多的個人魅力,沒辦法像科爾特斯這樣的家夥那樣,聚集起一群願意為他去死的忠誠之人,而且從頭開始對我來講太枯燥而無趣了,挑一個比較有潛力的組織對我來說更合適。”
“所以你就選擇了血旗兄弟會,把它當成是你的‘產業’來經營——收買東城區的黑幫,要挾玫瑰琉璃的女孩兒們,讓他們給你傳遞各種各樣的情報,聽起來可不怎麼上檔次呢。”
“但是總有人需要這些的,而成為一個掌握了所有情報的人,遠遠比當一個不入流的巫師更有意思。”說著,銀發巫師有些遺憾的拍了拍被愛德華放在一旁的,科爾特斯的腦袋:“如果他不是一心想著複仇,或許我真的會對他忠心耿耿呢。”
“我們都是把兄弟會當成完成心願的工具,隻不過和他的心願相比,我的要長遠得多,也更有發展的潛力——遲早有一天,兄弟會可以統治整個都靈陰影下的力量!”
“所以你就打算利用我,幫你除掉了科爾特斯和所有對他忠心耿耿的家夥。”愛德華注視著他的眼睛,語氣卻依舊平靜的像是井水一樣沒有波瀾:“而你現在成功了。”
“利用,不不不……我可不敢利用您,您太可怕了!”馬可笑著趕緊擺了擺手:“我得承認一開始的時候我確實很想看看,什麼樣的家夥居然能夠孤身追捕這個殺手遍地的兄弟會,但那僅僅是一開始而已。”
“那麼後來呢?”
“後來……我想看看,這個凶殘又狡猾,冷靜還有些人情味兒的家夥,算不算好的夥伴。”銀發巫師的微笑意味深長:“是不是一個值得我追隨的人。”
“追隨我?”愛德華冷笑了一下:“追隨我一個侍從,你能獲得什麼?”
“這要看您想要得到什麼。”馬可站起來,指向廣場上那混亂的場景——屠殺、劫掠、**、暴動……他笑的很開心:“您想要的,就是這個!”
“知道嗎,我親愛的愛德華你是一個很傲慢的家夥,傲慢的好像可以和所有人平等對話一樣——別否認,因為我看得出來。”他喘了口氣,像是在說什麼令人無比興奮的事情一樣:“我還知道,您拒絕了克溫家的邀請,拒絕了米內斯特家的賞賜,一個侍從怎麼可以拒絕如此之多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