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傑麗卡夫人非常後悔——自己當初真的不應該讓那個愛德華·威特伍德就這麼活下來,尤其當看到艾倫臉上淚痕的時候,更是有種立刻走出去,將他碎屍萬段的衝動!
這個家夥幾乎破壞了自己全部的計劃!安傑麗卡夫人狠狠的咬著牙關,優雅的眸子裏麵全都是憤怒的烈焰,但是當艾倫微笑著走過去,慢慢摟住她的的脖頸時候,這可怕的烈焰就立刻變成了溫柔似水的憐愛。
“請不要因為我氣壞了身體,母親大人。”看起來無比虛弱的艾倫,蒼白的麵頰上揚起了一個微笑:“以光輝十字的名義發誓,我永遠都是您的女兒,無論您要我做什麼,我都不會拒絕的——因為您是我的母親,而我隻有您這麼一個母親。”
“艾倫……”安傑麗卡夫人哽咽了,眼圈微微泛紅輕輕抿著嘴:“告訴我好孩子,你是不是真的對那個愛德華·威特伍德,還是說你已經把自己……”
“不,當然沒有!”艾倫搖了搖頭,泛著水澤的眸子裏卻帶著一絲的迷茫:“其實我也並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麼了,僅僅是感覺到他和其他人不一樣——明明知道這家夥有多壞,可是當他出現的時候,就忍不住去信任這個家夥,信任他可以做好一切事情。”
金發少女的臉上洋溢著某種名為“崇拜”的表情,蒼白的麵頰上竟然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粉紅,目光迷離嘴角還帶著一抹不自覺的微笑,這種表情安傑麗卡夫人再熟悉不過了,她曾經看到過太多太多的貴族少女露出這副模樣,這幅好像要將自己獻給某個人的模樣。
而她自己也曾經有過……在嫁給奧托·克溫的時候,盡管那時候一萬個不情願,不停的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為了家族著想,可仍舊有那麼一瞬間,看到奧托那雄偉的身姿騎在戰馬上停在自己麵前,安傑麗卡夫人愛上了那個男人。
艾倫戀愛了,而且還是安傑麗卡夫人最不願意看到的情況——奧托·克溫的“詛咒”竟然變成了現實,難道還有比這個更加諷刺的事情嗎?
突然認識到這一點貴婦人突然感到由衷的恐懼,這個原本的小侍從,他究竟想要做什麼?拚了命爬到如今的位置,究竟什麼東西才是他真正想要的——頭銜、黃金、女人……
安傑麗卡夫人脊背陣陣發寒,一個無欲無求的家夥才是最可怕的,因為你找不到他的弱點和要害在哪裏,而自己的弱點對方卻了如指掌——安傑麗卡夫人很確信這個令人厭惡的威特伍德,絕對非常清楚艾倫對自己的重要性!
自己必須要好好的和愛德華談一談……安傑麗卡夫人心中默默的暗想道。
………………賀拉斯陛下的寢宮在王座大廳左側的走廊後麵,雖然是這麼說,但實際上愛德華自己其實也不清楚究竟是哪個方位,隻能憑借著步測以及對方位的把握估量著自己的實際位置,而這座複雜的王宮究竟有多少樓梯和走廊,恐怕隻有那位宮廷典禮官才知道了。
相較於王座大廳內的禦前議會,賀拉斯陛下更喜歡在自己的寢宮或者書房內,召集那些真正的近臣和重要幕僚討論事宜,這才是真正的“禦前議會”,有資格得到這封請柬的人,從來沒有超過兩隻手的數量。
畢竟,這個王國的核心人物,也不可能超過十個人……愛德華心裏麵默默的念叨著,微笑著看向正在朝著寢宮房門走過來的人鞠躬致敬:“是被陛下召來參加會議的嗎,墨瑟·凱恩大團長。”
“我已經聽聞某個人最近的表現了,看來讓你留在都靈城是一件非常正確的事情。”墨瑟大團長勉強笑了笑,隨即麵色又恢複了鄭重:“格林·特恩怎麼樣了?據說禦前議會上的最後判決……對他非常不利。”
“議政院的法庭還會審理一段時間,然後還有長篇累牘的訴訟,但是結果已經不會有太多變化了。”愛德華搖了搖頭:“格林是一個值得敬佩的騎士,他的忠誠和負責是我的楷模,他無愧於自己王家騎士的身份!”
“我也曾經因為他和路斯恩·米內斯特的關係而對這個年輕人有很多成見,現在看來真令人感到羞愧。”墨瑟·凱恩堅實的臉上也流露出了一絲絲的悲戚:“我原本應該在現場的,最後卻讓他孤軍奮戰了。”
“您為什麼還沒有進去呢,尊敬的墨瑟·凱恩大團長?”突然從外麵走進來的小王子好奇的看向依然還站在門外的墨瑟,安森最近似乎變了不少,完全沒有了原本的倨傲,很有禮貌的微微鞠躬:“父親和其餘的諸位大人們都在等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