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烈的疼痛感不斷的刺激著神經,萊賓努斯感覺半個身體都快要燒著了似的,胸腔仿佛著了火,每一次的呼吸都像是在噴吐著烈焰一樣無比的艱難,整個人像是被扔進了蒸籠裏一樣——他甚至感覺自己應該已經死了,否則為什麼會這麼痛苦?
這就是死後的世界?萊賓努斯原本模糊的思維似乎也在逐漸變得清晰起來,但越是這樣他就越是感覺到無與倫比的痛苦——大概是因為自己下了地獄吧?
但為什麼在地獄之中也能感覺到那麼一絲絲清涼的舒適,還能隱約聽見鳥鳴聲?還沒等萊賓努斯從困惑之中明白過來,耳畔突然傳來一陣咳嗽聲!
被驚動的首席百夫長幾乎是下意識的猛然坐起來,瞪大了眼睛大口大口喘息著。這才發現自己居然是渾身大汗的躺在一張柔軟的床上,窗戶外也是一片明媚的晴天,哪裏還有半點地獄的影子在?
一陣突如其來的疼痛,才讓萊賓努斯發現自己半個身子幾乎都纏滿了紗布,房間裏還能聞到一股濃濃的怪味,似乎就是那些抹在自己身上的藥膏散發出來的。
“終於醒了?”一個略帶輕佻的聲音從前麵傳來,讓萊賓努斯猛然抬頭,看到一個懶洋洋滿頭銀發的家夥:“馬可·塔斯克閣下?”
身為首席百夫長的萊賓努斯當然對這個家夥不陌生——或者說幾乎整個戰旗軍團的人都知道,這個巫師是愛德華大人的左膀右臂,甚至如果大人不在,他也可以發號施令。而馬可·塔斯克的引火劑配方更是令每一個士兵的深感敬畏,能製造出那樣可怕的武器的人當然也不會是一般人。
馬可·塔斯克倒像是沒有注意到對方眼睛裏那一絲有些畏懼的表情似的,瞧著萊賓努斯不住的點了點頭,像是自言自語似的大聲說道:“嗯,看來沒什麼問題了——我得去和愛德華大人說一聲。”
說完他就轉身打算離開,萊賓努斯幾乎是下意識的揚起手,想要起來攔住他:“請等一下!”
“怎麼了?”
“沒、沒什麼。”看到對方不耐煩的表情,首席百夫長搖了搖頭,卻又有些“受寵若驚”似的問道:“愛德華大人他……很在意我的傷勢?”這話說出來連萊賓努斯自己都不相信。
“我們的首席掌旗官大人關心每一個士兵的死活——但是你說的沒錯,他確實很在意你。”銀發巫師像是在為這個傻問題歎氣似的聳聳肩膀:“否則為什麼我在這裏,還呆了一天一夜!”
“一天一夜,我睡了一天一夜嗎?”
“不,是三天三夜。”銀發巫師像是很無奈一樣:“還有什麼問題一口氣說完行不行,我還有很多事情呢!”
“最後一個。”萊賓努斯很是謙卑的開口道:“請問愛德華大人在哪裏?”
“你問這個幹什麼?”馬可·塔斯克突然開口道,臉上的笑容略帶著幾分詭異:“你現在應該說的是,‘請問回綠茵河穀怎麼走’不對嗎?”
“您在說什麼?”
“你看,你之所以會留在戰旗軍團和綠茵河穀要塞,是因為當時你沒有第二條路可選,不能離開也不可能離開;後來你之所以向愛德華大人效忠,是因為隻有這樣你才有機會為你的父親複仇——如果不是因為這些,你早就可以回去繼承你萊賓努斯家族的爵位,成為萊賓努斯爵士老爺,而不是區區一個首席百夫長了。”
“你完成了複仇,格拉古死在了你的手裏,也就已經沒有理由,也沒有必要向愛德華效忠了——你和我們不一樣,萊賓努斯閣下。”馬可·塔斯克的語氣極其的低沉:“我勸你好好想清楚了再做決定,究竟要不要繼續下去,那樣做是不是真的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