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軍營被建立在了山坡之間的平台上,戰旗軍團依然用一切能夠找到的材料搭建起了簡易的柵欄和哨塔,用拆掉了車輪的輜重車組成了後麵堅實的牆壁——負責執行命令的艾倫近乎頑固的完成了愛德華的一切準備,哪怕讓不少的士兵們怨聲載道。
克溫家的少女隻清楚一件事——愛德華的布置絕對是有其用意的,而且肯定很重要。哪怕再怎麼困難,也必須執行下去。
而就是這些看起來又破又簡易的柵欄和木牆,卻成了保護整個戰旗軍團的屏障——當數以千計的蠻族武士們從山坡下發起進攻的時候,僅僅是兩公尺都不到的柵欄,成了擋住他們的“銅牆鐵壁”。
不論那些野蠻人戰士們如何憤怒的咆哮,悍不畏死的發起一輪又一輪進攻,麵對著垂直的牆壁和從天而降的箭矢與石砲帶來的毀滅打擊,崎嶇狹窄的山道上隻有一次次響起的哀鳴和慘叫聲,竭力的嘶吼和狂呼的酣戰,到最後依然演變成了無法遏製的大潰散,最後死傷累累,被殲滅在了山道之上。
等到愛德華帶著所有幸存下來的騎兵們返回軍營的時候,衝出來迎接他們的伊斯卡手中還提著鮮血淋淋的多米尼克彎刀,柵欄和山道之上,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屍骸堆砌期間,殘破的軍營大門上滿是血跡和斷臂殘肢。
盡管擊潰了敵人的襲擊,但是伊斯卡的臉上卻沒有半點興奮和激動的神色,麵沉入水的愛德華也沒有多問什麼,帶著騎兵們走進了軍營,隨即翻身下馬朝著中軍大帳走去。
幾乎就在踏進營帳的刹那,一雙雙滿是憂慮和無奈的眼神就立刻轉了過來——坐在最前麵的艾倫幾乎第一眼就看到了愛德華鬥篷上麵的血跡,心懷憂慮的金發少女幾次想要開口,但最後還是把手放下了。
——現在的愛德華是整個軍團的統帥,自己不能在這種時候讓他表露出什麼軟弱的樣子來,盡管心裏擔憂得不得了,“懂事”的艾倫依然緊緊攥著雙手,站在一旁,她知道自己這種時候是不能開口的。
“放心吧,我沒事——這些血跡都是別人的。”看到小妻子那根本掩飾不了的擔憂之色,愛德華心頭一暖,卻還是不忘了自嘲幾句:“遭遇了一場襲擊,恐怕是早就被盯上了——死了幾個弟兄才逃回來,現在什麼壞消息我都能接受得了。”
“所以和我聊聊吧,看你們的樣子就知道沒發生什麼好事。”一邊坐下,漆黑的目光從自己的這些將領們身上逐一掃過:“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既然您都這麼說了,那我們也能如實相告。”馬可·塔斯克第一個開口,臉上還帶著幾分調侃卻又無奈的笑:“我們隻有兩個消息——非常不幸的是,一個是壞消息,另一個是更壞的消息。”
“就在您和哨兵們回來之前不久,我們就遭遇了一場襲擊——伊斯卡首領應該和您說過了,但那還不是真正的麻煩。”銀發巫師的挑了挑眉毛:“就在我們準備迎戰的時候,大概有三個百人隊的蠻族士兵突然叛亂,他們大概帶動了五百人,如果不是白銀之血的希雷爾小姐反應及時,事情可能就麻煩了。”
“那還真是謝謝了。”愛德華微笑著將目光轉向紫發女傭兵:“這件事情算是突發事件,我會按照之前的合同,予以白銀之血額外的酬勞的,算是一份不值一提的感謝。”
“我們隻是做了每個傭兵都會做的事情罷了。”依舊是冰冷冷的腔調,輕哼一聲的希雷爾·萊特蘭奇把頭轉開:“你要是死了,對白銀之血的聲望是很嚴重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