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躊戰(下)(1 / 2)

“榮耀屬於國王,光榮屬於光輝十字;顯赫屬於國王,崇高屬於光輝十字;敬畏屬於國王,崇拜屬於光輝十字——因為執著屬於人間,徹悟屬於星空神國。”

靜悄悄的走廊,踱著步子的韋伯·亞曆山大站在房門外,壓低嗓音輕聲誦讀著。潔白的王家教士長服一塵不染,被透過窗戶照進來的陽光添了些許金色。

原本這個時間,小教士是應該在賀拉斯的臥房內為他誦讀《光輝箴言》的,但是伴隨著這位國王陛下的身體每況愈下,已經連一點點的打擾都經受不起了,他也隻好在門外為他誦讀,同時向光輝十字為陛下祈禱。

清揚的聲音像是一縷吹過的微風,不染塵埃。甚至就連站在那兒的小教士仿佛也已經融入到了周圍的環境當中,金色的晨曦從羊皮紙的頁麵上拂落,翻到了下一頁。

看到第二頁,原本還古井不波的小教士臉上突然多出了幾分笑意——“在我告知名字的時候,獲知你的名字便是我的權利。”在自己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說得好像就是這一句來著。

不不不,應該是在見證他複活的那一次——小教士突然有些奇怪,自己應該很早之前就見過愛德華·威特伍德了,但是為什麼那一天,在看到他複活的那一刻,卻又像是第一次見到似的?

大概是因為那是他第一次告訴自己,他的名字吧?韋伯這樣猜測著。

“你在笑什麼?”

恰如銀鈴似的話語從耳畔穿過,讓小教士不由自主的抬起頭,原本空蕩蕩的走廊突然多出了一個嬌小的身影正在叉著腰,沒好氣的看著自己。稍稍有些嚇了一跳的韋伯趕緊合上手中的書彎下腰來:“失禮了,阿黛爾公主殿下。”

“你叫韋伯·亞曆山大對吧?”小公主麵頰上仍舊掛著不太高興的表情,輕輕哼了一聲:“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

“隻是在為陛下誦讀《光輝箴言》的時候,突然想起了一個朋友——想起了我們第一次見麵時候的情景。”即便是麵對著這位公主殿下,韋伯依舊是不緊不慢的,臉上掛著微微的笑:“如果有什麼做錯的地方,還請您原諒。”

“朋友?哦……我想起來了,你就是那個和愛德華·威特伍德一起,從海牙堡來的教士!”小公主突然恍然大悟的表情:“父親和我說起過那個——讓愛德華死而複生的人。”

“應該是,見證了他死而複生的人。”韋伯依然是平靜的說著:“讓他複活的是光輝十字,而讓我去見證這一切的,同樣是光輝十字。”

“是嗎?”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小教士那虔誠的表情,阿黛爾公主就感覺到一陣無比的煩躁,低落的情緒就像是被寒風冰凍的溪流,一切的歡樂和往日的喜悅,都被死死的凝結成了冷漠。

“那你覺得,自己還能再一次見證嗎?不需要死而複生,隻要讓他能夠重新睜開眼睛,重新笑一笑就好了。”嬌小的身軀微微顫抖著,雙瞳不自然的瞥向一旁緊閉的門:“哪怕隻要一次都好。”

“我正在盡我所能。”小教士默默的點了點頭,他其實很能明白阿黛爾現在的心情——那種痛苦,掙紮,絕望而又無能為力的感覺,韋伯已經體會過太多太多次了。

“難道你就沒有對光輝十字失望過嗎——整個光輝十字聖堂的教士都在為父親祈禱,甚至是整個王國都在做相同的事情,而光輝十字卻依然是無動於衷。”小公主忍不住開口問道:“這樣的神,難道不是太過殘忍了嗎?”

看著雙眼泛紅的少女,小教士輕輕歎息了一聲,將手中的《光輝箴言》放在了一旁的窗戶下,滿是憐憫的目光之中帶著些許的不忍,卻還是慢慢轉了過來:“光輝十字是唯一的真神,但並不是救世主——神之所以看起來殘忍,亦或者仁慈,都隻是我們一葉遮目所察覺到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