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熱鬧”的馬爾凱魯斯山丘不同,國王港安靜的甚至讓人覺得太過平靜了,讓留守在這裏的守備長官忍不住打了個哈欠,一臉疲憊的坐在位置上,連抬頭多看一眼的欲望都沒有。
任誰都知道,今天是小王子安森·馬爾凱魯斯殿下的凱旋式,整個都靈城的人都去觀禮了,隻有他帶著五千人的衛戍軍團士兵們,在這個空蕩蕩的國王港擔任什麼“重要的警備工作”——隻要想到這兒,守備長官就忍不住歎息一聲。
國王港哨塔可是整個衛戍軍團當中的肥差。商人們的回扣,貨船的稅金,甚至還有各種各樣能夠撈足油水的花招——但今天可是凱旋式,有哪個蠢貨會在今天出現在凱旋式不會到達的地方?!
更不用說最近貝裏昂大人和米內斯特家族的關係弄得非常差,許多商船都不願意跑國王港這條航線了,讓原本就有些冷清的港口更加看不到人影——至於今天更是空蕩蕩一片,連一隻鳥都看不見。
天知道那個該死的,殺了自己大團長的蓋越·瓦倫斯究竟給貝裏昂大人出的什麼餿主意,非得要在國王港這個一個人影都看不見的地方安排整整一個軍團的兵力駐守,難道他就不能想到別的“好點子”,讓自己不用在這裏受罪了嗎?
惡狠狠歎了口氣,守備長官將目光轉向仍舊被海霧籠罩著的,空蕩蕩的海平麵,嘴裏麵嘟嘟囔囔,哼著已經耳熟能詳的小調:“鍾敲一次船隻入港,敲兩次艦隊歸來,敲三次敵艦來襲……王家艦隊的榮光,光輝十字的庇佑,旗幟所在,都靈所在,我們從未敲過三次……”
“咚咚咚……”粗暴的敲門聲打斷了守備長官的自娛自樂,一臉怒色的轉過去吼著:“不管外麵站著的是誰,趕緊給我滾進來!”
“您忠心耿耿的侍從,也是您親愛的侄子,馬爾科大人!”一個看起來相當機靈的小夥子走了進來,笑嘻嘻的彎腰行禮:“您不會不高興吧?”
“你要是不能在一句話裏麵給我解釋清楚了我就會很不高興!”本來就一肚子牢騷的守備長官不耐煩的說道:“要不讓我就讓你滾回鄉下老家去,再也不準回都靈城!”
“有船要入港,就在外麵——您隻要出去就能看見!”顯然這個威脅比什麼都有效,嚇得半死的侍從趕緊說道,還不忘了“推卸責任”:“是瞭望手告訴我的,您可以去問問他!”
“你最好說實話!”守備長官冷哼一聲,推開了自己的侄子兼侍從走了出去,踩著一層層的階梯走上哨塔的方向,機靈的侍從趕緊跟在了後麵,寸步都不敢離得太遠。
漫長的樓梯繞過層層疊疊的圍牆和山體,高聳入雲的哨塔就在最頂端——等到守備長官氣喘籲籲的爬上去,趴在圍牆口朝著遠處眺望,確實能看到隱隱的有一艘船的影子,從雲霧之中出來。
“光輝十字啊,居然還真的有船?”守備長官先是驚訝的自言自語著,隨機臉上多出了一絲狂喜,朝著小侍從拚命的招手:“快下去讓他們都準備好,有油水來了,光輝十字保佑這艘船上裝滿了西海岸的葡萄酒和多米尼克的綢緞,哦哈哈哈哈!”
侍從的臉上卻沒有多少高興的表情,甚至有些尷尬:“這個……我不是想要打斷您的,但是我猜那艘船應該不是什麼商船或者貨船才對——您最好看看它的旗子。”
“旗子?”守備長官眯著眼睛極目眺望:“哦……該死的,是王家艦隊的戰艦,讓他們趕緊敲鍾,記得要敲兩次——要不然會讓他們不高興的,這些王家艦隊的大爺啊!”
看著侍從跑出去,守備長官才略有些失望的鬆了口氣——本來還以為到手的油水一下子飛走了,誰也不可能高興的起來。
不過為什麼王家艦隊怎麼會出現在這裏,護港艦隊的那群蠢貨們都跑哪去了?話說回來要不是因為他們,自己也不會這麼倒黴的被安排這個苦差事,該不會是遭了海難什麼的吧?
就在他仍舊胡思亂想的時候,遠處蒙蒙的海霧之中,又多出了幾艘戰艦的影子——顯然最前麵的一艘是這支艦隊的旗艦。這也是都靈人的特色了,因為優秀的老水手太少,所以都必須盡可能集中在旗艦上麵,然後由旗艦指揮整個艦隊,甚至是首先發起進攻。
就像一支軍團當中最優秀的老兵都在第一旗團,騎士長之下身份最高的聖樹騎士是旗手一樣,窮極無聊的守備長官甚至開始數戰艦的數量,猜測這究竟是哪一支王家艦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