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死掙紮的路德維希·阿哈爾特用最後的餘力關上了王宮的大門,從裏麵用長矛頂住了門栓才咽下了最後一口氣,閉上了眼睛,將敵人關在了王宮的外麵。
這樣,至少暫時小王子安森是安全了——雖然代價是外麵的王家騎士們也無法進來繼續保護他。而安森也隻剩下了最後一個選擇:朝著裏麵繼續走,找到貝裏昂,然後殺了他。
逐漸從驚慌失措中恢複過來,目光沉著冷靜的小王子安森·馬爾凱魯斯一步一步的向著走廊的方向走去,右手始終放在腰間的劍柄上,銳利如鷹一樣的眸子四下觀察著,一步一步朝著王座大廳後麵的門走去。
空蕩蕩的,除了從大門外一直延伸到王座的金紅色地毯之外根本看不到半個人影,持劍的小王子走上階梯,表情逐漸有些僵硬,門外傳來的一次一次的震動和巨響,還有那慘烈廝殺的嚎叫聲讓他不由自主的繃緊了心弦,呼吸也越來越急促,仿佛外麵的敵人隨時都會衝進這一片黑暗,空寂無人的王座大廳。
貝裏昂在哪兒?小王子的眼睛都在劇烈的顫抖著,額頭的汗珠一滴一滴的落在腳下奢華的地毯上,目光盯著那漆黑而又深邃的走廊,仿佛那早已走過無數次的地方,潛伏著什麼看不見的怪物一樣。
不,不應該這麼去想,應該想想看他應該在哪兒……小王子一點一點找回了自己的鎮定和理智,思考著一點一點回想著過去父親和自己說過的,關於貝裏昂的一切。
自然,還有那個夜晚,貝裏昂是怎麼輸給了自己父親的……他殺死了守在門外的墨瑟·凱恩,殺死了曾經全力支持父親的霍拉德·米內斯特。
“我想我知道你在哪裏了,親愛的貝裏昂叔叔。”小王子的嘴角多了一抹得意的微笑,不再去看身後那扇令人毛骨悚然的大門,義無反顧的踏進了漆黑一片的走廊。
拐彎,向前,再折返……盡管已經過去了好幾年,安森依然對整個王宮的走廊了若指掌——在這些地方,他已經和阿黛爾玩了太多次太多次的捉迷藏遊戲,熟悉到不能更熟悉了。
用力推開麵前的門,小王子立刻注意到了前麵的些許的兩盞油燈,一點一點的走上前去,表情也越來越沉重了許多。
前麵的方向隻有一個房間,那就是父親賀拉斯的寢宮。
劍鋒在鞘中摩擦著發出悅耳的聲響,一抹劍芒如月光般落下,提著長劍的小王子踏著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向著那扇不大的門走過去。
空氣中傳來一絲涼意,猛然警覺的安森停下了腳步想要揚起劍鋒,卻發現那一抹銀光已經頂在了自己的脖頸位置,一張僵硬的棺材臉從逐漸從黑暗中走進了小王子的視線。
“看來您的劍術老師沒有和您說起過,隻要判斷前麵有敵人,手中的劍鋒就不應該落下。”蓋約·瓦倫斯不帶一絲感情的開口說道,冰冷的目光毫不掩飾的和憤怒的小王子對視著:“真是致命的錯誤——如果我願意,剛剛就可以殺死您了。”
“那你下手啊,叛徒。”盡管已經被對方俘虜了,小王子依然毫不退讓,咬牙切齒的說著:“殺了我,你就成為騎士團曆史上第一個殺死了王國繼承人的大團長了,永遠背負著恥辱和馬爾凱魯斯家族的詛咒!”
“我的任務是守住這扇門,不是殺死您——當然,如果你竭力要求這麼做,也完全沒有問題。”蓋約的聲音依然沒有絲毫的感情可言:“您已經走得夠遠了,如果現在折返或許還不至於喪命於此。”
“你開什麼玩笑?!”安森憤怒的說道:“這裏是我父親的寢宮,憑什麼我不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