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德華依然是毫不客氣的“回敬”過去,手中的劍鋒一刻也沒有停下——但不論如何閃避和進攻,蓋約·瓦倫斯仿佛都能提前預判他的動作:“換成是萊昂納多爵士,我現在恐怕已經要下地獄了!”
“看來你還算有自知之明——星空神國不會容納你這種敗類的,隻有地獄適合你!”一邊冷哼一聲,蓋約手中的長劍已經從愛德華麵門劃過,再一次的舉起劈向他的肩膀,逼迫著黑發騎士必須向後側步躲開。
“但是你說錯了一點——如果我想殺你,絕對不會拖延到現在。”蓋約的聲音越來越沉重,越來越令人毛骨悚然:“我想讓你嚐嚐,什麼叫做絕望的滋味兒。”
“能解釋一下嗎?”愛德華的表情微微一顫,依然不露聲色的微笑著“回敬”了一劍:“就算您打算殺了我,也該讓我死得明白吧?”
“你自己不是已經知道了嗎——那個房間裏的人是誰?”蓋約冷笑著反問道:“還是說你覺得你那位親愛的安森殿下,能夠一個人打敗貝裏昂?”
“等到安森一死,他的瀚土城軍團也好,你的戰旗軍團也好,米內斯特家族也好……你們必輸無疑!”充滿了惡意而又幽邃的聲音回蕩在愛德華的耳畔:“告訴我,看到自己的野心墜落,是不是會讓你感覺到絕望?”
“但如果王子殿下贏了,絕望的人豈不就是您?”
蓋約·瓦倫斯突然笑了,笑的無比猙獰,甚至比他僵硬著臉的時候還要令人毛骨悚然——那仿佛就是看到了什麼令他感興趣的東西一樣,銳利如鷹一樣的眸子,目光卻無比的惡毒。
“我討厭這種表情。”微微搖了搖頭,愛德華自言自語的低聲喃喃聲說道:“真的,非常討厭!”
“最親近的人死於非命,最信任的人背叛,曾經信以為真的一切都不過是騙局和謊言——當看到這一切的時候,你會不會絕望?”蓋約像是在詢問著,又像是在對自己說著:“那麼如果當一切的努力,都隻是無用功的時候,會不會呢?”
“……這個世界上不存在無用功,親愛的韋伯·亞曆山大。”
獨自一人在塔樓頂端,凝視著王冠的小教士無意中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仿佛被驚動了似的轉過身:“大主教?!”
“還在這裏嗎,孩子?”老人臉上衰老的皺紋仿佛更加沉重了,一雙明亮的眸子仔細端詳著麵前的小教士:“你看起來很擔憂,並且還很猶豫。”
“您說的沒錯——我的朋友,我最好的朋友正在為了他所珍視的一切而奮鬥,但我卻隻能在這裏為他擔心,連幫助他的能力都沒有。”在這位老人麵前,韋伯隻能微微低下頭,聲音裏都有幾分焦躁:“然後當我去回想起過去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從來沒有真正幫助過他,每一次……每一次都是在看著他獨自麵對一切。”
“那為什麼這次你要如此的擔心呢?”大主教很是輕鬆的開口問道:“如果你已經無數次看到他這麼做之後。”
“因為、因為……”小教士掙紮著,想要說出些什麼,最後卻隻能長長的歎息了一聲,咬著嘴唇:“因為他是我的朋友。”
“僅此而已?”
“我知道我不是個合格的教士,大主教閣下。”韋伯很痛心的低下頭:“我還做不到真正的讓自己置身事外,用不帶絲毫情感的目光卻看待這個世間的一切,就像您一樣。”
“沒有人可以辦到——那是光輝十字才擁有的特權。”老人搖搖頭:“但你卻可以做到另外一件事。”
“什麼?”
“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