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1 / 2)

1960年,是共和國曆史上最為苦澀的一年。由於大躍進和反右傾的錯誤,也由於自然災害和前蘇聯政府的背信棄義,我國的國民經濟自1960年發生嚴重困難。可以說,王進喜和他的1205鑽井隊幾乎是餓著肚子來到大東北的。國內的大環境如此嚴酷,而東北鬆遼地區的小環境也同樣糟糕。從部隊轉業的3萬官兵加上各地彙聚而來的石油工人、科技人員共有4萬人,在短短的三個月裏,一下子集中到草原覆蓋、沼澤遍地,僅有幾萬戶人家的薩爾圖地區,單是吃飯就成了天大的問題。這裏一年之中,平均氣溫僅有3.4攝氏度,有5個月平均氣溫在零下4.9攝氏度以下,有6個月凍土深度達2米多。真是半年風雨,半年泥濘。在這樣的條件下,生活艱苦可想而知,沒有住房,沒有床鋪,沒有鍋碗瓢盆,上無片瓦,下無立錐之地,隻任風吹雨打。而生產方麵也是一無所有,設備不足,配套不全,在這樣的條件下要想開展工作,真是比登天還難!

但是,王進喜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創造了人間奇跡——曆史曾這樣記載:

1960年3月25日,王進喜一隊乘坐的列車駛過黑龍江省省會哈爾濱,下午5點多鍾抵達目的地——薩爾圖。

晚上,王進喜一隊的37個人住在一間牛棚裏。第二天清早,大家起來一看,人們身上帽子上結滿了霜花,就連胡子上、眉毛上也全是冰霜。有人起床時不小心摔倒了,定睛一看,原來昨晚上大家就睡在冰上,那些冰全是牛群的傑作。就這樣,王進喜們爬冰臥雪在大慶度過了第一個晚上。

王進喜是個急性子,來到大慶第二天,他們就恨不得豎井開鑽。當他風風火火來到火車站,左等右等卻不見自己隊的鑽機。沒有鑽機,就像戰士沒有武器,隻能眼巴巴地看別人卸鑽裝機。隊友們看等不到自己的鑽機,便說,一路輾轉,吃不好飯,睡不好覺,咱正好利用這段時間休息休息。王進喜卻說:咱不等,也不回,你沒看見車站來了這麼多貨,都是奔這大油田的。我看咱別管是誰家的東西,不是我們井隊的,也是石油的,就不是石油的,也是國家的。現在車站卸貨人手不夠,咱得伸手,拿出點工人階級主人翁的樣子來。

一個義務裝卸隊就這樣悄悄成立了。

幹了一天兩天,所等鑽機還沒來,於是又幹了第三天第四天,直幹到第六天頭上,王進喜他們的鑽機才到了薩爾圖。

鑽機來了,可鑽機整整有60多噸重,要靠吊車吊拖拉機拉才能卸車。而這時吊車拖拉機隻有幾台,早已被別的井隊排隊號上了,要想卸車,又得等十天半月才行。

怎麼辦?

王進喜一甩膀子說:活人還能讓尿憋死?沒有吊車,咱就是肩扛手搬也要把它從火車上卸下來。咱就是隻能幹,不能等。有也上,沒也上,天大的困難都要上!

王進喜帶領大家幹了三天三夜,硬是一寸寸,一尺尺,把60多噸重的鑽機弄到了井場。最重的主機無法拆卸,有20多噸重。王進喜和大夥用繩子拉、撬杠撬、木塊墊,勞動號子喊得炸雷一樣響,把整個草原都震得直蹦高,主機到底拗不過工人們,還是被乖乖地豎在了井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