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回想起之前尤翩若暗自咬牙的神色,兮鐲噗嗤一聲笑了開來。
此刻馬車已出了青州城,窗外樹木蔥蘢白雲通透,一如既往是個豔陽天。華君銘見她突然發笑,心中不由疑惑,“在想什麼呢?這麼好笑?”
他倒是難得見她如此開懷。
兮鐲擺手笑歎,“沒什麼。”
驚鴻那傻丫頭啊,真希望她能早些開竅,也省得尤少主天天要擔心著她會不會被外人拐走……
青州駛往臨江的路上會途經晉安所住的村落。兮鐲想了番,還是打算拜訪一遭,隻可惜不知為何,她敲門敲了好半天都沒人回應。
“難道是出門了?”她眉目習慣性的蹙起,心中暗歎不湊巧。
此回前來,她本是想看看晉安改變主意了沒有,哪成想竟撲了個空。這下可糟糕了,不知他何時才會回來。
兮鐲在院中緩緩渡步,時不時抬頭瞟向籬笆外,卻無一人蹤跡。看這天色,村裏的人應該是下地去了,讓她連找個人問問都不行。
不知這麼等了多久,不遠處終於出現一名婦人。她一手挎籃,另一手牽了名稚童,正朝這邊慢慢走來。
兮鐲心中一喜,連忙走上前詢問晉安的下落。
“已經有幾日未見著晉公子了。”那村婦凝神想了會兒,繼而衝她搖頭,“許是出遠門了吧。”
“這樣啊……”她若有所思。
拜別村婦,兮鐲的神色越發凝重了起來。
那婦人說已經幾天沒見過晉安。可真有這麼巧?她前腳剛走他後腳便離開?
——還是說……他回了臨江城?
她慢慢思索著,腦中突然抓到點不同尋常。
這麼說來,晉凋的出現恐怕也沒那麼單純。很可能是晉安等她走後,飛鴿告知於他的。但是他們這麼做的目的……到底是為什麼?
這點怎麼想也想不通。
與此同時的馬車內,年輕公子華悠透窗瞧了眼候在村口的兮緞,抬肘撞了撞華君銘,“哎,君銘。”
“嗯?”華君銘的視線也落在窗外,眸色明顯透著擔憂。小兮已經離開許久,怎還未見回來?
“上次你讓我打聽的那個姑娘,有消息了。”華悠拿出張紙箋放於桌上,輕輕推到他麵前。
真是不察不知道,一查嚇一跳。那姑娘的來頭居然這麼大!
華君銘望了他一眼,接過那張寫滿小楷的紙箋。隻是他每看一行,劍眉便蹙深一分,直到……
“那女人居然是伊天堡的大小姐?”華君銘的聲音壓得極低,明顯是怕引起外頭兮緞的注意。
“不僅如此,她還於半年前下嫁渝州尤家莊的少莊主。”華悠接過他的話頭。
“……”華君銘沉默了。小兮不可能會去碰別人的女人,但那****看到小兮抱著那女人微笑又是怎麼回事?!
“小兮抱她的原因查清楚了沒?”
“嗯?”華悠訝然,半響才道:“……你隻讓我查那女人的背景。”
華君銘看著他,深深看著他。直到後者覺得心裏有些發毛寒毛直豎時,他終於開口,“現在我讓你去查了。”
華悠這人是值得信任的,但就是這推一步走一步跟算盤似的性子讓人受不了?他查那女人背景為的什麼?不就是因為小兮抱了她嗎!
“可是……現在已經離青州城很遠了……”華悠幹笑。他該不會想讓他獨步走回青州城吧?!
“誰讓你做事做一半?”華君銘挑眉。
“誰……誰讓你不說清楚!”華悠的聲音大的就差沒把車頂給掀開。兮緞被他這巨吼嚇了一跳,不由奇怪的望了他一眼。
——這是又怎麼了?華少爺怎麼又和他表弟鬧起來了?
“那我有說讓你上馬車?”這華悠,居然還怪到他頭上來。要不是他腦子打結總想著偷懶,他現在都弄清原委了。
“可你也沒說讓我留在青州城啊!”華悠就差沒把肺給吼出來。不帶這樣不帶這樣的!君銘哪能這麼欺負人!
“那我也沒說讓你離開青州城吧。”相比起華悠的暴走,華君銘倒悠閑得很,就像是在討論今日天氣如何般淡然。
“你……”華悠一口氣噎在嗓子眼,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就差沒把眼珠子給瞪出來。
“行了,別耽誤時間了。”華君銘探身撩簾,做了個請的手勢。
簾外車夫站在駿馬旁,低眉垂眼的摸樣似在恭候華悠下車。
華悠憋著口氣,咬牙道:“算你狠!”
他跳下車,憤怒的朝華君銘豎起中指。
華君銘一笑,拉簾阻隔了他的視線。兮緞別過眼,突然不忍心看華悠那張氣得臉紅鼻子歪的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