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帥哥突然問自己的名字,心急之下,她就把現在的真名字說了出來:“你叫我羅敷吧。”
“我叫文叔,排行老三。我年長你幾歲,就稱你為賢弟吧。”帥哥文縐縐的話和過分的禮貌讓她有點別扭。
“那我就叫你三哥了。”
“好,賢弟,看你不像耕種人家。家裏做什麼營生?怎麼一個人跑到這裏來了?”
“我家就在邯鄲城,家裏人做點小買賣,今天趁父母都不在家,出來逛逛,覺得這果園別致得很,就坐了一會,忘了時辰。”羅敷心想自己還是別把那當大司徒的“爹”抬出來了,這個亂世不一定別人待見不待見。
“三哥呢?怎麼也一個人在這裏?”
文叔對她這個陌生人毫不隱瞞地說:“這個果園是三哥家的。因父母早喪,三哥九歲時便與兩位兄長一起來邯鄲投奔了叔父。後來在叔父的資助下買下了這片果園和一些田地,並在邯鄲城出賣自己種的穀物,以此營生。”
羅敷:“沒想到三哥還是命運多舛之人,不過幸好有了這些田地和果園,現在也算小康之家了吧?”
“還算殷足。賢弟,三哥家離此不遠,可願與我到家一敘,愚兄還想請教你所說的剪枝、嫁接之術。”帥哥誠懇地邀請她。古人真是坦誠啊,隨便就敢把陌生人帶回家。羅敷看了看自身的裝扮,出來時還特意用黛墨把臉微微塗黑了,他應該看不出自己是女扮男裝,跟他去他家也不會有什麼危險。即是有危險又如何?為了這樣的帥哥,死都值了,又何懼危險?但是轉念一想,還是不要了,自己在這果園裏呆的時間不短,再不回去恐怕桃兒她們要急死了。
“多謝三哥相邀!隻是今日羅敷出來的時間已久,恐父母掛念,我們還是改日再會吧。”看到帥哥臉上的失望,羅敷覺得自己很殘忍,慌忙做出補救:“要不明日可好?還在此時此地。”
“好,我們一言未定。”
第二天如約去果園,文叔已經在那裏等候多時了。羅敷把先前提到的剪枝和嫁接之術跟他說了,又把提前畫的一些工具圖樣給他,讓他在城中找中用的鐵匠按圖打造出來。
沒幾天的功夫工具都打造出來了,剪刀、環剝刀、平口刀片、鋸刀,一應俱全。羅敷每日中午與郭氏一起用完飯,便跑去果園中找文叔,教他如何實際操作那些技術。羅敷也將其他知道的農業知識告訴他。如此一晃就是十幾日。
文叔不光有超強的領悟能力,還有極高的創造性。相處下來,羅敷已經把所會的東西全部教給了他,文叔又在這些基礎上進行了改進,做出來的樣子完全比羅敷這個半調子要強。
“三哥,我們以後可不可以不要來果園了?”此時羅敷已經與他非常熟絡,說話也沒有了那麼多忌諱。
文叔正忙著為一棵果樹嫁接,聽到羅敷說以後不想來果園了,溫柔地回頭問她為何。一小縷長發散落在他額前,臉上是細細的汗,皮膚卻並沒有因為經常的室外勞動而變黑,依然潔白如脂,目光如星子一樣地望著她,唇角含著笑。羅敷不由地看癡了,伸手用衣袖輕輕為他擦拭臉上的細汗,又幫他把額前的長發別到耳後。
文叔的笑加深了:“多謝賢弟。”毫無雜念的回答讓她頓時意識到自己是一個女子,雖然女扮男裝,但是這樣的舉動也是有些太唐突了,萬一讓他知道自己原來是女子,兩人將會如何尷尬?!
羅敷慌忙退後一步,眼神從他身上抽回來,望著不遠處的小河說:“三哥啊,我在果園裏都待煩了,現在已經過了花期了,這裏光禿禿的,好沒意思。”
“這樣啊,正好明天我們要去‘來儀閣’喝酒吟詩,賢弟同我一起去吧。我介紹我的朋友給你認識。”
“那太好了!”這些才是文叔這樣的男子應該幹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