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郭氏一聽羅敷有如此孝心已是萬分激動,又聽得她去與人比試文采,忙問:“敷兒可贏了那人?”
秦韜隻是說了句“胡鬧。”不疼不癢,並沒有阻止她繼續講的意思。羅敷想成了,這一招果然靈,看來桃兒她們也沒有把自己以前出府的事交代出來。這就好辦了。
羅敷接著講,此時已經眉飛色舞了:“敷兒當然贏了。我還告訴他:以後不能叫什麼邯鄲第一才子,否則敷兒見了定不饒他!敷兒還做了好句呢。”
郭氏高興壞了,忙說:“敷兒做了什麼好句?,快念給你父親大人和哥哥聽聽。”
羅敷清清嗓子說:“是。敷兒做的句是:
杯中酒不滿,哪能過癮
店裏客不依,一醉方休
還做了:
異代不同時,問如此江山,龍蜷虎臥幾詩客?且吟《詩經》、《離騷》。
邯鄲亦有寓,可長留天地,月白風清一酒堂,名曰有鳳來儀!”
羅敷心想,三哥啊,我先拿你的句子應應急吧。你也不希望看到你“羅敷賢弟”挨板子不是嗎?
“父親大人,敷兒的詩還使得?”此時的羅敷看著堂上人的目瞪口呆,已經有幾分得意忘形了。
“不錯。”秦韜捋胡子,輕輕點頭,卻礙著她的過錯不十分褒獎。
秦想卻坐不住了:“敷兒好文采!為兄的自愧不如啊。”
秦羅敷得寸進尺地說:“父親和哥哥都誇敷兒的文采好了,就饒了敷兒這一遭吧。桃兒她們還跪著呢。”
羅敷可憐巴巴地看著母親和哥哥,希望他們為自己說句話。誰知他們剛要開口,秦韜的手就伸出來了,衝他們晃了晃,意思是免開尊口。秦韜說:“敷兒固然給我們秦府爭了光,可是一個女孩子家擅自出府也是不對!還穿成這樣,成何體統?!”
羅敷慌忙說:“敷兒也不想如此失禮的。隻是敷兒跟那酸書生比賽文采忘了時辰,又怕家裏母親掛念,就跑得快些,誰知那邊路上有個大石頭,絆了敷兒一腳,我還以為是個鬼呢,就拚命地跑,直跑得丟了鞋子。”羅敷一邊說,一邊想著被那夜聽潮非禮,竟真委屈地擠出眼淚來。
這些話把郭氏的母性全都牽動了:“是哪裏的石頭,趕明讓秦管家趕快去挪了,免得再傷害我敷兒!老爺,敷兒受如此委屈你還要罰她,要罰連我一起罰吧。”說著哭得比羅敷還凶些。
秦韜看著這對不爭氣的母女,氣憤地說:“荒唐!婦人之仁!”
秦想也想說什麼,卻又讓秦韜攔了:“雖然敷兒有幾分道理,但家規不可廢,私自出門是大罪,罰桃兒、巧兒和玉兒每人打二十大板,”秦韜衝秦管家說:“領小姐去祖宗牌位前跪著,沒有我同意不許起來!”
羅敷正要替桃兒她們求情,郭氏先開口了:“老爺啊,敷兒的病剛好,你讓她去跪著不是要她的命嗎?你這是不想讓我們母女活了呀。”說完哭天搶地鬧了起來。
郭氏這麼一鬧,大廳了可就亂了套了,秦想和一眾丫鬟小廝連忙磕頭求情。羅敷心一橫,現在隻有最後一招了:裝病!隻有這樣自己才能逃脫罰跪的責罰。說不定還能保住三個丫頭不被打板子。
羅敷裝出很痛苦的樣子,使勁捂住頭:“母親,敷兒好難受啊,敷兒頭好疼!”說著一頭紮到地上裝起死來。
這次可把郭氏嚇壞了:“敷兒,敷兒!娘的命啊!秦福,快抬小姐回房!想兒,快去請郎中回來!桃兒,你們還不趕快起來去服侍小姐。”
秦韜一看女兒這樣也著急起來:“快,快去請大夫!”
一直折騰大半夜,羅敷是認定不起來了,不管大夫用什麼辦法就是不睜眼。直到子時左右大夫再三保證小姐隻是昏厥,身子並無大礙,秦韜和郭氏才帶著一眾人離開了。因為她這一鬧,她和三個丫頭真就逃脫了責罰。羅敷心裏一鬆,折騰了大半日也累了,一覺睡到了大天亮,倒是害其他人替她擔心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