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 章
行了半日,羅敷發現此時的大堡山與千年之後的又是不同。她以前和同學前來時山上時分明見有一處大廟建在半山腰,香火很盛。如今這大廟去哪裏了?正在納悶間突然想到此時乃是東漢之初,哪裏有什麼廟宇?佛教的傳入也要再等上幾十年,莫說繁榮了。羅敷正不知如何是好,見前方一個樵夫擔柴而來。羅敷上前問曰:“請問老伯,這山上可有人家?”自己也隻好先尋地住下了。
老伯見她一身男裝,以為哪家俊俏的小公子迷了路,忙道:“再往山上行有一處‘善若居’,主人甚是好客,小哥可以前去投宿。”羅敷謝過樵夫又牽馬前行。
約莫又走了半日的路程,又問了兩個采藥的農夫,羅敷終於見到樵夫口中所說的“善若居”。善若,上善若水,果然是好別致好雅趣的名字。這院落又建在如此靈秀的大堡山上,更顯得主人的超凡脫俗。羅敷不敢怠慢,將馬係了,整好衣冠上前敲門。一小童開門而出。
羅敷道:“小哥,我姓王名樂頻,是前來大堡山遊曆的,今日天色已晚途徑貴地,特請借宿。”秦羅敷這個名字給她帶來麻煩無數,所以她才用起以前的真名省的再招來禍端。
小童聽羅敷說明了來意,對她還了個禮,轉身前去稟報。不一會便重跑回來為她開門。除了小童還跟著一個長者,神行飄逸有神仙之姿。羅敷大驚:“你,你不是……”此人正是她與張平初入長安之時為她算卦之人!當時他言中自己正在尋找夫婿夜聽潮,卦畢又沒收卦金便飄然而去,所以她對此人印象極深。沒想到可以在這裏再見,這是有心人的安排,還是上天的美意?恐怕兩者皆有之吧。
長者見是羅敷,也不驚訝,隻是捋胡子而笑。小童曰:“先生,這位就是前來借宿的王樂頻公子。”
長者一聽,微笑變成了爽朗而笑:“哈哈,她並不叫王樂頻,也不是公子。”小童奇怪地看看長者,又看看羅敷。長者曰:“去準備客房。”小童隻好牽過羅敷的馬離開,還不是回頭看:“怪不得長得這麼好看,原來是女子。”
羅敷也奇怪,他知道自己是女子不奇怪。兩人第一次相見自己的女子身份已經被他看穿。隻是他如何知道自己不叫王樂頻,而是羅敷的?長者對麵有驚奇之色的羅敷道:“看來我與夫人甚是有緣哪。”羅敷點頭:“我也覺得。上次先生為在下贈卦還不曾奉上卦金,今日又來討饒。——此處是先生的居所?這‘善若’兩字……”
長者嗬嗬一笑:“既然我們能有緣再相聚,我就沒必要再瞞你了。善若居正是我的居所,我名端木善若。”羅敷驚詫,他就是端木善若?端木楓的兒子,夜無憂的好友。怪不得她覺得此人身上的氣質與夜無憂甚像,所謂惺惺相惜,兩人也是因此而成為知己的吧。
羅敷不由去摸身上的天璿劍,此劍原本是淩虛子為自己的弟子端木善若的父親端木楓所鑄,端木楓將它傳給了端木善若,後來端木善若贈給了自己的知己夜無憂,夜無憂送給了兒子夜聽潮,夜聽潮作為隨身武器名震江湖,後來遇到羅敷於是又將此劍轉贈給了她。
端木善若又一笑:“你我在長安初遇時,我便認出了你腰間的天璿。此劍是我父親生前最愛,幾經周折到了你的手中。天璿乃天下奇兵,細想想能擁有它之人都是人中龍鳳。這不可謂不是天璿之幸。”
天璿的主人從端木楓到端木善若,再到夜無憂、夜聽潮,後來直到羅敷手中,正如端木善若所說,這些人都堪稱人中龍鳳。當日郭聖通費勁心機想得到它,終是被夜聽潮奪回,還差點因此而失去了性命。看來天璿的命運在冥冥之中似早有歸宿。羅敷感歎:“能得到它何嚐不是這些人的幸運?隻可惜天璿在我手中,羅敷學藝不精,直讓它無所作為。”
端木善若搖頭:“天璿在你手中雖無甚殺戮,卻不見得沒有作為啊。你助劉氏複立,讓天下太平又見希望,這何嚐不是功德一件?又豈沒有天璿的一份功勞?”羅敷含羞低頭。自己是當不起端木善若如此誇讚啊。
羅敷道:“既然您是我公公的好友,那我應該叫您一聲世伯了。”端木善若微笑點頭。羅敷:“世伯,羅敷有一事不明。當日在長安,既然你憑我身上的天璿認出我是羅敷,又為何為我測字?這豈不是……豈不是故弄玄虛?”羅敷終是說出心中疑問,隻是怕自己言語衝撞得罪了端木善若尊駕。
誰知端木善若並不拘小節,對羅敷措辭並無抵觸之意,而是說道:“敷兒,你可知這大堡山的來曆?”羅敷道:“敷兒隻知道這裏曾為秦朝勝地,葬著秦始皇的曆代先祖,乃風水勝地。”端木善若點點頭:“對。不過你可知道這裏的風水好在哪裏?”羅敷搖頭。她對風水學一竅不通,並不能說出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