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風揚如夢方醒,眼神如勾看著羅敷:“你!”但沒等他向羅敷下手,夜戈已帶人衝向前去,將他團團圍住。沒有絲毫停頓,雙方開始惡戰。盧風揚手放到腰間,一個抽出動作,天璿出鞘,如遊龍,如驚鴻,每一招都在深深威脅著周圍人的性命。

羅敷終於知道盧風揚為何費盡心機要得到這柄寶劍。天璿原為端木楓佩劍,端木楓與此劍已經達到了合二為一的地步。而盧風揚雖然不及端木楓的風流神韻,卻有遠勝於他的陰毒氣質。羅敷以為當世之人最適合使用天璿乃是夜聽潮,但是不得不承認天璿在盧風揚手中也大有如虎添翼之感。

為了護著羅敷和開兒,夜聽潮並不曾離開他們半步。沒有了夜聽潮幫忙,盧風揚顯然很難遇到敵手,就連夜戈都被他的劍逼得隻有防守的份,其他人更是一片片倒下。

羅敷飽含淚水:“聽潮,這犧牲太大了!放他走吧!”夜聽潮眼中瞬間猶豫,對眾人道:“放他走!”他何嚐不想斬殺盧風揚以絕後患?可是此次隨他前來的都是夜氏最衷心的手下,這些人誓死效忠夜氏,他如何能看他們一一丟了性命?張平的死對他來說是一個警醒,他發現自己再也無法像以前一樣將手下的犧牲視為理所當然。況且羅敷的淚水也一次一次地敲打他內心最脆弱處,他如何能無視自己內心的這些轉變?

讓盧風揚走掉無疑放虎歸山,夜聽潮更加增設了守衛,又通知長安的夜無憂等人加以防範。羅敷知道,盧風揚如果不除去,遲早會成為夜聽潮的一塊心病。

正當羅敷不知道如何為夜聽潮排解憂愁的時候,劉秀又出現了。同樣是隻有數騎隨行,同樣是著便裝而來,不同的是,劉秀這一次帶給羅敷的是不一樣的驚喜。

上次劉秀混入赤眉軍中千裏迢迢跟去隴南,終幫夜聽潮將羅敷等人順利救出,更是派馮異為夜聽潮斷後。這一次,劉秀竟然親自將盧風揚綁來給羅敷!

當有人叩門進入秦府後,管家向秦韜通報:“老爺,外麵有一個叫劉秀的人說要見小姐。”

秦韜正在用飯,羅敷和夜聽潮,以及秦想夫婦也在場。眾人聽到“劉秀”的名字表現大不相同,其中以夜聽潮最為強烈。隻見他一口米飯剛放進嘴裏,一聽小廝通報全部噴了出來。嘴裏喃喃道:“真是陰魂不散哪!”以目視羅敷。雖然做了“噴飯”這種蠢事,卻依然酷勁十足。

羅敷哪裏理會夜聽潮酸得倒牙的表情?聽到劉秀到來,心情立即變得雀躍,對旁邊被侍女抱著的開兒道:“我們去見劉秀伯伯好不好?”話一出口就被秦韜喝住:“敷兒,你雖與劉秀有患難之情,但畢竟他如今已是當今天子,行事還是要依照禮數的。”說著用茶水淨口,起身整理衣裝,帶眾人親自去門前迎接。

秦想夫婦也是極其驚愕,如今劉秀這個名字竟然被不知事的小廝冒失地脫口而出,他怎會知道此劉秀乃是九五之尊。皇帝這個概念在那個時代比現在的耶穌、瑪利亞都要神聖千萬倍,如果小廝知道自己犯下了怎樣的錯誤,一定連死的心都有了。

秦韜帶人而來,上前便要行禮,劉秀忙拉起他道:“伯父請起!——想當日伯父明大義救我劉氏兄妹,劉秀還未正式向您道謝!況且今日我乃微服而來,這些繁文縟節就免了吧。”劉秀自稱“我”,他與羅敷麵對時,都會盡量不把自己放在“朕”的位置上。

誰知秦韜道:“禮不可廢!”說完又要下跪。羅敷慌忙上前將秦韜攙起,也不管他會不會責怪自己,顧不得這麼多了!想想如果秦韜下跪,眾人勢必都要跟隨,連她也要跪,到時豈不是把夜聽潮孤立了起來?以夜聽潮的性子,怎會對劉秀下跪呢?為了自己的夫君,她羅敷是豁上去了,死活攙著秦韜的手臂不放開。這樣的場合秦韜也不好發作,隻好將“禮不可廢”的話放於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