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8 章 (2)
月少夫人性情乖張，行事狠辣，也許她也感覺到公子不喜歡她，因此天天在家裏折騰，弄得雞飛狗跳，公子常常幾個月也不會進她的房間；季少夫人也是個狠毒之人。有一次她叫我去給她買點心，我不肯去。府裏的人都知道，我是公子的影子，決不會離開公子身邊。季少夫人罵我膽大不聽使喚，使了管家把全部下人叫到後院，要動用家法處置我。這不是當眾叫人給公子沒臉嗎？公子怎麼會善罷甘休？這位少夫人真是不夠了解公子。果然公子聽說後，氣衝衝跑到後院，上去就給了她一個耳光，冷冷的對她說：“你得到了少夫人這個位置，可是我沒有賦予你處置我的人的權利，夜戈更不行，他是我的兄弟，你隻是一個賤人，他與我出生入死，你有什麼值得我憐惜？”季少夫人氣得發抖，嘴唇咬出了血，用憤恨的眼神看著公子和我，她的表情異常猙獰，我想她一定恨我和公子到骨頭裏。我發誓用生命保護公子，隻因為他說，我是他的兄弟。
公子事後對我說，如果不是為了夜家的大業，他寧死也不會娶這樣一個女人。這幾年我已經知道了公子所說的大事是什麼，老太爺把重拾漢室江山的大事壓到了公子頭上，公子一刻也不能放鬆。老太爺去世後，大老爺就代替他常常提點公子，公子的臉上一年也難得露出幾次笑容。
初次見到秦小姐的時候，我看到公子難得的笑。當時秦小姐一身男裝，和公子站在一起，同樣的俊美無比，隻是公子比她高大一些。但是秦小姐臉上總是帶著笑容，讓人心情愉快。公子看著她的時候，眼裏總是一片寵溺的光芒，我想就是傻子也可以看出來，公子是喜歡秦小姐的。那日下午去和公子去秦府，看秦小姐著了女裝，我站在公子後麵不遠處。小姐懶懶的靠在花園中的美人靠上，一頭青絲和公子一樣僅用一條絲帶紮住，她的臉上泛著淡淡的粉色，似乎並沒有施脂粉。雙眼神采煥然，耳朵上兩顆渾圓的珠子，身上一件白色紗裙，輕輕的拿著點心吃，並不避諱下人，她的手指纖細圓潤，和綠色的糕點形成鮮明的對比，羨是好看。她看到我站在公子後麵，就叫丫鬟拿點心給我用。我的心裏怦怦亂跳，不敢再看她，她的眼睛仿佛會說話，微笑著看我紅著臉接過點心才罷。
公子和她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她總是能讓公子笑起來，旁邊的下人有時也跟著笑，她也不以為意，反而更有興致。我聽著公子開心的笑聲和小姐那如沐春風的笑容，心裏很酸澀，眼睛都有點濕潤。如果沒有她，公子怎麼會有笑得這樣燦爛的時候？她是那樣光彩奪目，在她麵前，所有人都會黯然失色，就連公子，也沒辦法奪去她的一分光彩。
“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她輕輕吟出兩句詩，我不太懂，但是我知道很優美。她竟和公子一樣，才氣縱橫。
公子帶著她去看小島上的薔薇花，可是我聽著小姐說那叫“玫瑰”。兩人從湖上掠過，衣袂飄飛，臨風而舉，如神仙中人。隻有我呆呆的站在岸上，看著他們的身影一點點變小，這一刻我好想齡兒，隻是她不知道我也想這樣和她做神仙眷侶。
小姐為救劉秀的妹妹伯姬來到了長安。公子因為她的到來異常興奮，卻從不外露。我看得出來秦小姐的憂心，容顏憔悴，清減了幾分，看了讓人心裏難受。
公子答應讓齡兒給劉伯姬治傷，可是卻要求小姐做他的奴婢！我聽了真不敢相信這是公子說的話，明明他很喜歡小姐，為什麼要這樣折磨她呢？小姐帶給他多少快樂啊！公子難道是因為不喜歡劉秀嗎？還是因為小姐喜歡劉秀？
齡兒看到小姐的第一眼，就露出淡淡的敵意，小姐問她兩句話，齡兒竟然揮袖施出銀針，若不是公子出手，小姐早已傷在她手下。公子氣極了，捏住她的脖子對她說，如果再敢傷害小姐，會叫她死無葬身之地。我雖然心疼齡兒，可是我不能為她說話，她實在是做錯了。也就在這時，我才知道，原來齡兒等的人是公子。她一定不是真的想要傷害小姐，隻是想試探公子的心。齡兒事後很傷心，一個人在房間裏偷偷的哭了一場，我站在她的門外，卻沒有勇氣進去安慰她。在她心裏，可有我的一絲影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