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艾力克那熟悉的麵容,我神情有些恍惚,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在期待些什麼。
機器人執行程序似的,我把自己所知道的關於協會在跨年夜受到的襲擊和其他一些竹聯幫的情況向艾力克做了介紹。隻是在談話的同時,腦子裏一直不停的回放著於妍的記憶。終於在艾力克結束了談話之後,我忍不住開口道:“艾力克,我很好奇,你剛剛說,你早就知道我。。”我赫然的微笑,適當的表現著對於陌生人的好奇,隻是那如同擂鼓般的心跳泄露了些許的痕跡。
難道,難道不止我一個人迷失在這個錯亂的時空?艾力克,你透過了眼前的綠萍,看到了遙遠未來的於妍?——天,我在胡思亂想些什麼,我覺察到自己的思路已然紛亂到沒有任何的邏輯。但是我看著艾力克那近乎執拗的凝視目光仍然出賣了我對答案的緊張。
艾力克微微一笑牽動了嘴角,眼睛裏卻露出了哀傷的神情,我不由的屏住呼吸,等待那個答案。“汪小姐七年前是否曾經在紐約的HospitalforSpecialSurgery治療過?”
原來,原來。我的一顆心好像從萬米高空上墜落,那種晃晃蕩蕩沒有著落的空洞令我連禮貌都那麼的艱難。所幸的是艾力克也有些心不在焉,他很快的和我告辭,並約好兩天後到台北市警局做筆錄。
接下來的幾天我頻頻走神,幸好剛剛新年過後,機構裏也沒有什麼大事情需要我處理。隻是我的恍惚被母親看在眼裏,她自從跨年夜我夜不歸宿,被費雲帆第二天一早送回家之後,就總是欲言又止的想對我說些什麼。當她發現我的恍惚之後,終於忍不住在晚飯後開口問道:“綠萍,你最近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心事?”母親一邊問一邊含笑看著我。
“誒?沒什麼啊。”我隨口回答道。
“多大的人了,還像個孩子似的和媽媽躲貓貓。”母親笑吟吟的說,“要是你和費雲帆真的合得來,就把事情辦了吧。紫菱那邊我去說。”
“啊?”為什麼母親的每一個字我都聽得懂,可是連起來我就不知道她在說什麼。我茫然的看著母親,呆呆的開口問:“媽媽,為什麼你說的話我都聽不懂哦?”
“你這孩子,和媽媽還有什麼好隱瞞的,”母親親親熱熱的走到我跟前,抱著我的肩膀,嗔怪的說:“你當媽媽上次說的是假的啊。你和費雲帆的事情我一點兒都不反對。”
“啊?!”我更加的茫然,我奇怪的反問母親道:“我和費雲帆有什麼事情?”
母親忍不住皺著眉頭提示我道,“跨年夜。”然後正色對我說,“綠萍,我知道現在外國流行什麼不結婚隻談戀愛,可是,你絕對不可以。媽媽對你沒有別的要求,你一定要正正經經的結婚。”
“啊!”我終於哭笑不得的聽明白了母親的意思,感覺頭頂上好像多出幾道黑線。“媽媽,你在說得是什麼話啊,我怎麼會。。。”我苦笑著看著母親,“跨年夜那晚上我在民歌餐廳工作晚了,因為離家遠了點,所以打攪費雲帆一晚,哪裏就說到什麼結婚不結婚。”我皺著眉頭叮囑母親。“媽媽,你可不要在費雲帆麵前說這些話,讓人家以為我嫁不出去急著賴人呢。”
母親聽我這樣一說,仔細的端詳著我,我也正色的任憑母親仔細看。終於,母親歎了口氣,“誒,我還以為今年我能看見你結婚呢。明明之前拜拜的時候那個大師說你今年紅鸞星動。。”
“媽媽。。,”我撅著嘴巴打斷母親的嘮叨,母親無奈的笑笑,不再提起之前的話題。而我心底卻悄然浮現艾力克曾經最愛的一句詩: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命運好像在和我開玩笑一樣,在我已經死心塌地的做汪綠萍的時候,把屬於於妍的記憶再一次攤開。而且在我還沒有準備好的情況下,把於妍的命運和汪綠萍的命運交織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