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他們一直就該這麼遠遠的看著。
“楚尊,回頭!”
說完這四個字,她便再次動身,動作甚至比之前更快。楚尊連想都沒想,便立即回了頭,卻不想,看到了身後的女子,她一貫淡然的麵目上閃過微微的慌亂,見他看她,不自覺的後退。
楚尊心中一動,莫名的情緒慢慢的滲入了他的肌膚,緩緩開口,竟不再像之前那般冷冽:“多久了?”
她到底站在這個位置多久了?
他從來不知道,她竟可以淡到這個地步,總是淡笑,淡淡的笑著,打點好一切,看著他的孩子出世,說著淡淡的話。沉默的站在他的身後。
林蔚有些僵硬的扯了扯嘴角,習慣性的側頭,看著他的背麵:“不知道,好像,挺久了。”
久得,她已經養成了這樣的習慣,總是習慣性的去看著他的背影。
她的一切都已經恢複正常,平淡的緊。可若仔細去聽,卻發覺她的每一個字裏似乎都是伴隨著歎息的,那尾音雖沒有拖長,但她的雙唇卻沒有立即合上。
楚尊斂了眸子,再看一眼言微茫離去的身影,她沒有半分留戀,隻有對楚棠的擔憂,所以,她的腳步是那樣的匆忙。
幾不可查的一歎,楚尊張口:“苦了你了。”
林蔚的貝齒輕緩的咬住自己唇壁的肉,口中的疼痛一點點的加重,她卻好像感受不到一般,這幾年,她見慣了他的冷漠,看著他為言微茫不惜一切,看著他因為一個‘微微’加倍的寵愛采薇,看著他絲毫看不到自己,感受著他在自己身上機械的運動……
這四個字來得太過突然,讓她猝不及防,她以為自己會痛恨言微茫的同情,以為自己會抗拒楚尊的施舍,可是當他真切的說出這四個字的時候,她卻想流淚。
楚尊看著不著痕跡低下頭去的林蔚,猛然間發現,她的下巴比剛剛嫁進府裏的時候更加尖削,尖的讓人心疼。臉色更是常年的蒼白,連帶著嘴唇也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白。
伸手,兩人冰涼的指尖相碰,楚尊抑製不住的皺眉,她的手指怎麼和自己的一樣冰涼?
林蔚的手指一顫,不自覺的蜷了蜷自己的手指,她的目光落了下去,兩人的指尖隻有一點點距離,若她的手指再次張開,便可以觸及。而楚尊的手也沒有因為她的退縮而離開,卻也沒有其他什麼動作。
楚尊的麵色不改,隻有眼底有什麼情緒在翻騰著。
良久,林蔚的唇部有了微微的顫抖,無法控製的顫抖著,他與自己,肯伸出這麼一點距離已經很是難得,自己又在計較些什麼?難道她還指望著他待自己能夠像待言微茫那般掏心挖肺?
罷了罷了,隻要他肯看見自己,那她這隻小蛾子,就已經撲定了。在他沒有任何感情,甚至不曾給自己留過一個正眼的時候,她就已經不管不顧的撲了火,任那火焰吞噬自己的一切,隻是那時,連著火焰都是黑色的,讓她窒息。